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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郁难不由得多看了一会儿,从此记住了那双多情桃花眼的形状。
“怎么回事?我弟弟怎么会突然不认得我了?”唐凛突如其来地扭头质问医生,打断了几人间你看我我看他的注视。
不知为何,医生似乎有些畏惧,心虚地回避了唐凛的眼神,磕磕绊绊地回答:“二少可能是惊吓过度,吓傻……不不,吓,吓失忆了。”
苏郁难留意到唐凛的脸色沉了沉,却又在起身时换上不动声色的神情,收敛了刚才的暴跳如雷,堪称温和有礼地对一直站在床尾的那个人说:“俞先生,这次多亏有你帮着教练一起把我弟弟送到医务室,改天我们一定登门致谢。”
那位俞先生原本脸上没什么明显的表情,闻言嘴角露出一抹也显得很温和有礼的微笑:“不用客气。”
说着,他目光微微垂下来,落到一直看着他的苏郁难身上,在抬脚转身前又加了一句:“还是送二少去医院做个检查的好。”
唐凛目光凝重地点点头。
苏郁难一心二用地在心里念了一遍:“俞先生……”
身高腿长的俞先生很快就走出了病房,唐凛脸色彻底冷下来,余怒未消地剜了那位十几岁的男孩一眼:“唐易,我晚点再跟你算账。”
一股冷冷淡淡的梅花香忽然钻入鼻腔,味道该是好闻的,却让苏郁难感到一阵不怒自威的压迫感,从而确定唐凛应该很生气。
名叫唐易的男孩梗着脖子,似乎既不服气也不畏惧,尽管二十分钟前,他结结实实地被唐凛的凶神恶煞吓了一跳——也不知道日理万机的唐凛是从哪儿得知他们在这里跳伞的。
意外发生后,唐易着急忙慌地降落,才赶到医务室门口,还来不及看一眼躺病床上的人怎么样了,就被那头冲过来的唐凛揪住衣领咬牙切齿地大骂了一顿:“你不知道你二哥怕高吗?为什么要带他来跳伞!现在出事了,你承担得了这个后果吗?!”
唐凛明显还想再骂,但跳伞基地的常驻医生忽然来了句“没心跳了”,叫他瞬间收敛了所有狰狞。
唐易也被那话激得心里一突,顾不得其他,几乎和唐凛同一时间冲到床边。
唐凛恶狠狠地推开一脸遗憾地表示束手无策的医生:“滚开!我来!”
如果不是唐凛一直不停地给他二哥做心肺复苏和人工呼吸,或许他真的就酿成大错了……想到这里,唐易难得地没顶嘴,他伸出手去握苏郁难的手腕,不死心且不相信地问:“二哥,你也不记得我了吗?”
苏郁难摇了摇头。
事实上,此刻苏郁难大脑一片混沌,只隐约记得自己的名字,其他记忆一概模糊朦胧。
离开病房后,他下意识仰头看了一眼天空,一架客机在湛蓝天空航行而过,在一片万里无云中留下一条白色的飞机线。
苏郁难维持着仰头的姿势,失神地喃喃自语:“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