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明兮朝水中看去,低声的哭泣格外突兀。他看见一双怨毒无言的眼睛,似乎压抑着愤怒和怨恨。
远处传来一声辱骂:“真是晦气!”
墨明兮看见一个修士被揪着头发,湿漉漉的从水中到岸上那修士唇红齿白,蒙在水雾之下眼神中还未散去迷蒙。揪着他头发的人却毫不怜惜的将他甩在地上:“你居然敢偷吃化功丹?差点毁了老子的修为,今天我打死你。”
那修士咬紧牙关,拢好衣服,将恶心挂在脸上对那人十分不屑。他穿的并不是永乐宗的门派服饰,倒像是旧海滨那边道门的常用的制式。
水中零零散散浮着些人,但没人的目光移向这边。去永乐宗须得从他们身边经过,墨明兮下意识的多多绕路,并没想动手。
季鹤白在一旁煽风点火道:“这个修士就是炉鼎,借他的身子炼真气用的。”
墨明兮不受他蛊惑,目不斜视的反问道:“你知道得真清楚。”
季鹤白丝毫没有不好意思,他留心着那边的情况,随口道:“我来此处挖过矿,撞见一对男子在此行法,你想不想知道……”
墨明兮:“不想,谢谢。”
季鹤白缓缓开口:“永乐宗的采补并非同舟共进的双休,主要以榨干一方修为为主。”
墨明兮问道:“那个修士会死?”
季鹤白余光扫了眼墨明兮:“他吃了化功丹,不死也没救了。”
墨明兮叹气:“为何行这种功法。”
季鹤白来了兴致:“本也不是这样的修法,但永乐宗另辟蹊径最终成了这样。”
墨明兮:“我一只猫实在难以理解,你们作为人怎么能这么不是人。”
季鹤白轻轻笑了笑:“你要救他吗?”
墨明兮摇头:“我比他长得还像炉鼎。”
季鹤白换了个位置,挡在他和江岸之间,随口道:“你比他倒是好多了,最多做个道侣。”
墨明兮听着心中别扭,捋了捋发带道:“季掌门,你言语太轻佻了。”
季鹤白丝毫不怵,唇角噙笑道:“要叫我师叔。”
墨明兮:“滚。”
两人默默无言的靠近这出闹剧,脸上都写着事不关己。听着岸边骂骂咧咧之际,忽然一声响亮的:“住手!”参杂其中。
这住手实在喊得出奇怪异,声音倒是很熟悉,正是何晏。
墨明兮立刻警觉,他在何晏手上吃过亏了,下意识的屏息望去。
那人忽然变得客气起来,脸上挂着调笑,嘴上的语调却不那么诚心:“何道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