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布仁嘿嘿两声,“定不会让厂督再烦心。”
能赶快送这尊邪佛出淮安府他们也有空闲歇了。
魏濂摆两下宽袖,望望天,太阳出来了,只随便道,“咱家回去先理行李,可就等着文书了。”
王布仁再三拍着胸脯道,“即是应了厂督,断没有诓骗您的道理,今晚下官亲自给您送去。”
魏濂悠长的嗯着,随后适意的迈大步离开了矿地,余一众官员松一口气。
文书在黄昏时到了魏濂手里,他看了一遍没看出什么问题,就令人备齐了马车行李出发。
傅晚凝随他上了马车,迷糊着问道,“不坐船吗?”
魏濂揭开食盒,从里面拿出一碗冰糖雪梨放到小案几上,“坐船不方便。”
“不用顾及我,”傅晚凝吸吮着甜水,望一眼他,“马车太慢了。”
魏濂拉掉绸绳,将内使官帽脱下来扔到一边,“还得去苏州府,船舫引人注意,马车易混入人群。”
傅晚凝撂下勺,瞥着他道,“他们贿赂你的钱你真会交上去吗?”
魏濂解了外穿的曳撒,从小柜子里将那件襕衫拿出来穿身上,他自顾摸了摸衣边的补子,道,“一半交一半不交吧。”
傅晚凝拧肘着身道,“之前说的都忘了。”
魏濂笑一下,倒出个袋子到桌边,“他们孝敬我吃茶的,这个不交。”
傅晚凝将手揣袖里,低头道,“这个不是脏钱吗?”
“我又不帮他们做事,这钱顶多算肥油,从他们身上扒下来的肥油,不拿白不拿,”魏濂抚着她的背,微垂脸看她,“水至清无鱼,我只拿能拿的,烂事儿上的我一概不碰。”
傅晚凝仰一下头,瞧他目光专注,便转了眼落到他肩上的粉色补子上,“要是被人抓到了。”
魏濂晃着身,顺脚踢掉了皂皮靴,朝后靠下去,“打个比方,就像小辈给前辈的敬礼,抓人也得有名头,我也没替他们办事,这钱在台面上什么都不算。”
傅晚凝便又抱着碗吃。
马车行的慢,此时又入夜,傅晚凝吃完就来了睡意,她闭着眼侧卧在他身边,喃喃道,“总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