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孟焕真的觉得或许就真的治不好了,每次母亲问起,他都会说凌君越来越爱说话了,可是面对她的时候,她其实一天两三句而已,通常是,我肚子饿了,我困了,我不喜欢。
淡淡的,似乎没有掺杂任何感情色彩,如果不知道她有着严重的抑郁症,他甚至会觉得这些话不是她说的。
来了瑞士那么久,最多在租住的屋子周围走动,当时凌君情绪不稳定,他害怕弄丢她,而这次是她自己提出要出去走走,他便说,你不牵好我的手,我不带你出去。
她乖巧地将手交给他,顺从地保证不会乱跑,还俏皮地眨了眨眼睛。
这让孟焕觉得,凌君似乎就是他的孩子,需要保护,长不大,而他私心里竟然希望着她可以永远如此。
爱蒙塔尔草原,是个美丽的地方,他们在这边的保姆来自那里,多次邀请这对年轻的夫妇去往他们那里游往。
爱蒙塔尔草原上的牧人,世代养牛为生,那里的景色非常美丽,屋前屋后鲜花围绕。
令人沉醉的草场,到处可见的快乐奶牛,悠闲地吃草散步,新鲜的水果,好吃的奶酪,美味的食物,热情的主人都让人心情愉悦。
那天的凌君似乎特别开心,她甚至要求喝主人家自酿的啤酒,喝的醉醺醺的,两颊通红,还抱着主人家的10几岁的小男孩跳舞,孟焕想,凌君,我真愿意你永远如此。
那天晚上就住在那里,那么久以来,凌君第一次窝到他怀里说,“孟焕,我们回家吧。”
他竟然有种喜极而泣的感觉,他知道抑郁症的复发率很高,而现在她的状况真的好多了。
如此,他唯有抱紧她说,“好,我们回家。”
其实他不是个好脾气的人,也不是个超级有耐心的人,可是,在凌君面前,所有的一切都让他做到了极限,唯有如此,他才觉得凌君才有好起来的希望。
几次在她不哭不闹,不说话的时候,他气得发抖的时候将她抓过来就咬上去,可是她不觉得疼痛,那深深的齿印却让他愧疚,他只希望她说一句,哪怕说一个字都好,可是,令他失望的是她只有呆滞的目光。
他绝望的时候也会说:“苏凌君,你敢想不开给我看看,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你到哪里我便跟到哪里。”
她不肯吃东西的时候,他便将两人份的食物当着她的面统统丢进垃圾筒,气得他对着她吼:“一起饿死算了。”
她又哭又闹的时候,甚至企图结束生命的时候,他便让她将刀割向自己,那流出的血竟然也让她害怕,她慌乱地放开刀,她一直叫着,“我恨我自己,我恨我自己。”
他没什么表情地退出房间,一切不安全的东西都被他收走,那一段时间他真的是身心疲惫,她醒着的时候害怕她会想不开,会乱跑弄丢自己,她睡着的时候,同样地害怕就这样消失了,以至于,他总是半梦半醒,临睡前都要用脚压着她的身体才肯放心。
她几乎每天晚上都做噩梦,梦见何越死了,梦见自己还活的好好的,她的潜意识里觉得自己该跟何越在一起的,他便只能将她弄醒,然后再慢慢的哄睡她。
在这样的疲倦中,他当然心情不好,莫雷又打电话跟他说,孟贝翘课跟一男的到处游玩,还扬言要领结婚证,母亲气得不行,只是一直没跟他说,他也气得不行,但是他无法放心扔开凌君跑回国内,去将孟贝抓回来,他觉得孟贝已是个成年人该为自己的行为负责,而凌君现在是没法离开他的,母亲不说,他便当不知道。
他所有的心力,现阶段只能做好一切事情,那便是让凌君正常起来,可是最初真的是收效甚微,凌君总是处于迷糊状态,他一没注意,凌君便吞下好些药,她吃药的时候都不喝水,他觉得她似乎在吃糖,最后他只好将药锁起来。
凌君清醒的时候便看着某个东西发呆,最初他以为她想要出去走走,因为她一直瞪着楼下的街道,而一到外面她放手便狂奔,害他追了几条街才追上,而他问她到底在追什么的时候,她竟然说,看见何越在向她招手。
这个可怕的该死的何越,孟焕恨不得将他的所有记忆都从她的脑子里剔除出去。
刚来的时候保姆问,“她是属于危险病人吗?”保姆一天只来几次,负责买菜清洗什么的,凌君只吃中餐,其他的碰都不碰,孟焕只能自己做,可是守着凌君休想走动半刻。
“危险?她哪里危险了?”孟焕很不喜欢人家这么说凌君,虽然她闹起来的时候也是歇斯底里的,可是他不觉得她会伤害别人。
最初医院安排来照顾的几个护士,都被孟焕给打发走了,她们似乎更对孟焕有意思,她们并不积极使用专业知识去照顾发呆的凌君,她们更乐意利用自身的魅力去勾引这个帅气的东方男子。
某天,孟焕从厨房出来时没看到凌君,便问守着的护士,竟然支唔着答不出来,后来发现凌君在厕所里,不然,孟焕有当场将人掐死的打算。
更厉害的是,那几个护士都偏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