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瞧西看了半天也没选中一件,心中压抑不住地恼火,恶狠狠地白了那大汉好几次。
那大汉见店主如此对待自己,自然心中不满,便随口宣泄了几句,抱怨着店里无一件应手的好物件。
这一抱怨不要紧,一下子便点燃了姜有财心中的愤怒,他也毫不客气地讥讽那客人:“兜儿里没银子就别到处乱逛,省得脏了人家的铺面。”
那客人一听这话,也气恼不已,横眉冷目地怒吼道:“你当俺是乞丐不成?谁说俺没银子了?狗眼看人低的家伙!”
“嘿,我说你是从哪儿冒出来的呀?嘴巴这么不干净?张口便骂人!”姜有财怒气冲冲地一甩满头乌黑的长发高声喝道。
那大汉不屑一顾地狠狠瞪了店主一眼,撇着嘴言道:“哼,你算老几呀?俺就是骂了你又怎样?”
姜有财气得七窍生烟,转身出了柜台,上前一步,伸手“嘭”地一下紧紧抓住了那大汉的衣领。咬牙切齿地言道:“怎么?你想找茬儿打架不成?”
大汉探出蒲扇一般的大手掌,也一下子钳住了姜有财的手腕,满脸高傲地厉声喝道:“哼,你如何是老子的对手?还敢在老子面前动粗吗?去你的吧!”说着,他双手用力,翻手一别,险些将毫无准备的姜有财摔倒在地。
幸好姜有财下盘很稳,虽事出突然,他却也能勉强应付,曲着双腿。肩膀暗暗发力,不仅纹丝不动,反而与那汉子较上了力气。
两个人在店里僵持不下。那大汉眼珠一转,又突然一侧身,抬腿一扫。只听“呼”的一声,那大汉铁棍一般的大腿带着风声呼啸而来。
姜有财一听这风声便知来者不善,那大汉定是力大无穷的。忙松开了他的衣领,迅速转动手腕,撤身挣脱开了那大汉的控制。
可谁知就是这一退,姜有财自己的后腰正好撞在了柜台上,那柜台“咔嚓”一声便碎了一个角。
姜有财见自家的东西碰坏了,心中愈发恼怒。随后抄起柜台上的算盘,朝着那大汉扔了过去。
那大汉倒是也不躲闪,张开那大手掌“砰”地一下竟稳稳接住了。不过那算盘也砸得大汉手掌生疼。他咧了一下嘴,毫不客气地将那算盘又扔了回去。
只是这大汉扔得有些偏,姜有财才微微一侧头,便躲了过去。可那算盘正砸在柜台后的货架上,那架子的物品当即便被砸碎了许多。
姜有财回头一看。心中恼怒不已,一边用手拍着大腿。一边懊悔不跌。他用手指着大汉,声音颤抖地喝道:“你……你这个混蛋……赔我的货来!”
那大汉却双手叉腰,仰面大笑,丢下一句:“俺没空陪你玩。”转身就走。
姜有财哪里肯放过他,不假思索地追了出去。谁知,那大汉正等在街头,朝着他招了招手,笑嘻嘻地讥讽道:“就你这两下子,还能追上俺?下辈子再说吧!”言罢,转身塌下腰去,一溜烟飞奔而去。
姜有财气得双眼通红,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瞪圆了眼睛径直追了上去。他心中也知道,那大汉身怀武艺,因此不可小觑,于是他施展轻功,在那汉子身后紧追不舍。两个人不一会儿的工夫便不见了踪影。
姜有财走后不久,文秀便与何大川一起,身着官袍,带着师爷、侍卫来到了姜家。
姜有财的妻子武氏和三个女儿皆在家中,听闻家中来了两位官老爷,心中惊恐不已。她让三个女儿互相照看着躲到厢房里,自己一个人整理一下衣衫,走了出来。
文秀与何大川蹲坐正中,一旁站着师爷刘飞和冯伦,身后则是几名侍卫。见姜有财的妻子怯怯地从内室而出,冯伦忙上前一步,盛气凌人地介绍道:“这是八府巡按文必正文大人、庐州府衙何大人,还不快快行礼参见!”
武氏一听,心中更是平添了几分畏惧,她站在远处规规矩矩地跪倒在地,参拜两位大人。
文秀见那武氏衣着简朴,言行谨慎,跪在地上低着头,倒是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不禁心生怜悯,刚要抬手让她起身,却被身旁的刘飞干咳了几声,拦了下来。
无奈的文秀只得深吸了一口气,转头望着别处,再不多看上一眼。而何大川见巡按大人不肯发话,只好自己清了清喉咙,问道:“你可是姜有财之妻?”
“正是。”武氏小声答道。
何大川挺着大肚子站了起来,几步踱至武氏面前,用手一指,厉声喝道:“大胆妖妇,你可知罪?”
这一声突然的厉喝吓得武氏浑身一抖,身子一侧歪,瘫坐在了地上,眼神闪烁,顿时惊慌失措。她极力平复着自己的心绪,颤抖着嘴唇,弱弱地辩道:“大人明察,民妇恪守妇道,不曾有半点逾越,实在不知身犯何罪啊!”
何大川不为所动,仍旧是一脸的严肃,怒斥道:“你还敢抵赖不成?你的夫君便是咱们庐州城里最大的淫贼,半年来频繁作案,残害无辜少女数名!你知情不报、帮助那淫贼藏身城中,自然与那‘淫猴’同犯论处!”
武氏一听这话,顿时花容失色,苍白的脸颊上,嘴角不住地抽搐着,眼神之中尽是疑惑与恐惧。
“不,不是的!还请大人明察,民妇夫君绝不是什么淫贼啊!”武氏仰起脸苦苦争辩着,那委屈了泪水早已溢出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