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姆瞧见了一个体型巨大、拥有超强力量的牛头人独自霸占着一整张桌子,只见这张凌乱不堪的桌子上堆满了骨头和空空的酒瓶。
另一张桌子上几个脾气暴躁、强壮凶猛的绿皮兽人坐在一起吃肉喝酒,其中一个兽人甚至把自己的伴侣抱坐在腿上,吻的热火朝天。
这些被放逐者们来自帝国不同的省份,即使在下城区,他们仍旧继续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把自己灌醉,然后在人群里惹是生非!
没错,就是这样。
这些站在刀锋上讨生活的家伙们,其实并不像他们表现出来的那么强硬,他们太需要一种能够宣泄心中压力的活动了。
在这间酒馆的右侧角落里,卢姆扫视的目光瞥见了那个精明能干、狡猾聪明的地精。那既是一个机械工程师,又是一个精明的商人。
在其他的桌子上,他还瞧见了一个长着蜻蜓翅膀、宛如精灵般的诺瑞恩姬女,以及一群个头只有老鼠般大小的、古灵精怪的狗头人。
在酒馆壁炉旁那个长条桌的边上,聚拢着一群喝的半醉的酒客,他们围绕着无家可归的乔伊,听着这个年轻人编织捏造出来的故事。
“那洞穴就像是恶魔的喉咙一样漆黑。”乔伊压低了声音,绘声绘色的编织、或者说捏造着最近在城外的矿区那边发生的诡异事件。
“我的照明灯只能照亮前面十几步远的距离,再远一些光线就完全被黑暗吞没了。空气中弥漫着死亡的味道,我确信里面有怪物。”
无家可归的乔伊的视线透过烟雾缭绕的空气和闪烁的火光,看着聚拢在周围的一张张脸孔,他和每一对紧盯着自己的眼睛一一对视。
以确保众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自己身上,不会被酒馆另外一边那个抱着七弦琴、唱着歌的吟游诗人所吸引走。
然而,当卢姆的脚步靠近的时候,这其中有不少酒客转过目光,盯着面前这位穿着蓝色制服、佩戴着铁链手铐和转轮手枪的执法者。
那些看向卢姆的目光里,有略带崇敬的、也有满怀憎恶的,他明白这与自己执法者的身份有关。
法律应当是公正无私的,每一具体案件中的执法者也应当是公正无私的。但是执法者只对平民公正无私,而对贵族却是包庇袒护。
卢姆径直走到右侧的角落里,坐在了地精的对面。“普罗德先生,”他颇有礼貌的称呼,“我的机械表坏了,需要你帮我修好它。”
“这里是酒馆,不是我的钟表店。”地精一边吃着面包和熏肉,一边望着卢姆说,“况且它总是坏,也许你该换块新的机械表。”
“你可以带回去修,”卢姆将戴在手腕上的机械表取下来,“确保它能够修好。”他强调,接着便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枚银色的硬币。
“这块机械表需要更换不少精细的零件,”精明的地精立马露出一副难为情的神色,“这一枚银币,恐怕不够支付维修它的费用。”
“确保它能够修好。”卢姆再次强调,随即他又郑重地做出承诺:“普罗德先生,请你放心。到时候我会支付你所需的额外费用。”
“这对你一定有很重要的意义。”地精摸了摸自己的大鼻子,有些好奇的问道,“否则你不会将这块机械表一次又一次的维修。”
“也许,你该彻底的修好它。”卢姆并没有回答对方的好奇,而是直截了当地指出,“这样我就不需要一次又一次的麻烦你了。”
“不麻烦,不麻烦,这怎么会是麻烦呢!”地精的话语突然变得甜如蜜糖,“能够为您服务是我的荣幸!让您满意是我的宗旨!”
卢姆真诚的冲着坐在对面的地精笑了笑。“普罗德先生,我就不打扰你用餐了。”说着他便起身,朝着酒馆的吧台位置走去。
越过这些餐桌就是一个宽大的吧台,吧台最里面靠墙砌着一个壁炉。明晃晃的火焰在石头上熊熊燃烧,上面是被铁钎穿起来的香肠。
以客人的目光望去,吧台右边的墙壁上挖出了几层的壁橱,最下面一层整齐的码放着一堆黄色的或长颈、或平底的陶罐。
上面的几层分别放着卷心菜、蘑菇、面包、干肉。熏鸡等食物。吧台的入口处,靠墙放着一把短木梯,用来取高处的食物。
在吧台最显眼的位置,张贴着几排画着各种人物画像的悬赏通告,那些画像底下分别是被通缉者的名字(绰号)和具体的悬赏金额。
卢姆在那些悬赏通告当中,随意的扫了一眼,却无意中瞧见一个非常熟悉的面孔,其中的一张悬赏通告上居然画着布兰特的头像。
“老一套?”吧台内的酒馆老板扔给卢姆一条干净的毛巾。
卢姆接住毛巾,点点头,走到吧台前坐下,然后略带疲倦的说:“再给我随便来点什么能够填饱肚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