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家米铺后院,刚刚收拾整理好的书房内,赵宸皱着眉头,浑浑噩噩看着书册,时不时还偷瞄小怜几眼。
小怜则在一旁非常认真的联系少爷教的字。
画面很和谐,很温馨。
不过,很快,这种和谐就被突然闯进来的赵全给硬生生打破了。
赵全气喘吁吁的说道:“少爷,少爷!张管家带了老爷的话来,说是老爷为您请了三位教书先生,人都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谁说本少爷需要先生的?”赵宸啪的一声合上书册,不快的说道。
他自己就是大学老师,还需要别人来教?而且他最烦被老师各种叨叨。现在老爹给自己请了家教,而且还一下子请来了三个,赵宸很不爽。
赵全微微摊手,意思是,您有意见跟老爷说去,跟小人说有何用?
赵宸也懒得跟赵全废话,直接说道:“让他们进来。”
不多时,张福便领着三位先生走了进来。
他们三人并排站着,好像在等候赵宸的检阅一般,而且尽量摆出一副讨好的样子,唯恐过不了将来的学生这一关。
如果给这位学生留下的第一印象不好,指不定自己就是被淘汰的那一个。
别处都是老师挑学生,而赵家,学生挑老师,就是与众不同,格外奇葩。
张福引介道:“少爷,这位是孙先生,这位是何先生,这位是钟先生,他们都是城内教书育人的名师,而且都曾在进士科的发解试中轻松过关,参加过省试的。”
“那他们中过进士吗?”赵宸淡淡的问道。
张福一怔,随即有些尴尬的摇头道:“那倒没有。若是中了进士,怕是他们都已经当了官,怎还会回来教书育人呢?”
赵宸冷冷的笑了笑:“既然没中进士,这次也跟本少爷一样要参加发解试,那他们有啥资格当先生?这会儿不应该在家里好好备考两个月后的发解试,再准备省试吗?”
本来那三人过来不过是兼职先生,也就是赚个束脩,填补一下家用,当然也是为了挣些考试的经费。
现在却突然被一个初出茅庐,且是声名狼藉的纨绔大少当众批评打脸,十分气愤,脸色跟吃了苍蝇一样难看。
孙有林走上前道:“赵公子,你这话可就说错了。教书育人,与我们备考发解试并无冲突。以你的才学,只有老实接受我们教导的资格。我们三人会对你因材施教,尽可能在最短的时间之内提升你的课业。现在你是我们的学生,若是做得不好,直接打手板!”
在明清两朝,参加科举考中举人就有了社会地位,退一步讲,哪怕只是个秀才,也能在市井间高人一等,见官不跪。
但在南宋,这一套却并不好使。
哪怕你考过了发解试,你仍是普通人,文人的身份不是通过考试获得的,而是自己给自己定的,没有权威性。
孙有林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属于盛势凌人。
也敢在本公子面前装大尾巴狼,你以为恶少之名是白得来的啊!
赵宸看了对方一眼,不屑的说道:“想来当本公子的先生,也可以。除了表现出你们的才学之外,更要懂规矩,少拿先生那一套来吓唬人。哼!还想打本公子的手板?呵呵,你们倒是打一个试试!”
学生威胁先生,大逆不道!
古人最重尊师重教,这种事情在古代是极少发生的,除非学生是人渣败类。
不过赵大少是谁?
整个婺州公认的第一恶少!
他就是要耍横不把先生当回事,谁又能奈他何?他爹都管不了他,你能把他咋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