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巴腾说:我不管你你你怎么想的,马上采取倒转措施!绝对不允许再发生这样的事情。
他又对我说:孩子,你好好休息。接下来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你去做。
我说:许多事情?
他已经转身走了出去。他转身之前摸了摸我的头。
我叫喊起来:你们别走!
正在走进来的梅根说:他们已经走了。
我说:我说的不是他们。
我叫的“你们”确实不是他们,而是我身体里的三个人,娜拉,若雪,海浪。
可是他们还是走了。娜拉说:你要好好的。她的眼睛里饱含着泪花。若雪说:你要为我们好好活着。她说了一半就扭过了头去。海浪说:我们未了的心愿全放在你身上了。他举起手来,意思应该是要拍拍我的肩膀。可是他的手是飘的。
然后他们就消失了。完全的,彻底的。
一直到当天晚上的梦里。
梦里回来的只有一个人,娜拉。她模模糊糊地飘着,她说:你看。
我顺着她飘动的衣袖看去,我看见海湾对面的岩壁上那一串字符:D2O1V2。那六个字符在阳光下闪烁着。
然后她又说:你看啊。
这回跟她一起飘着的多了两个人,模糊的海浪和同样模糊的若雪。
我看见湖边岩壁上同样的一串字符:D2O1V2。这六个字符在反光,感觉是在一种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光里,像是太阳和月亮的集合作品。金红里透出银白,忽金忽银,忽红忽白。奇异而美妙。
我坐了起来,我发现我在月光下坐了起来。
我坐在医院的床上。
在二区海湾的岩壁上有这六个字符,在这里四区湖边的岩壁上同样有这六个字符。
我们都猜想过,这一定是一个地名。而且在两个区里都存在,一定是跟至少两个区有共同关联的地名。
对了,生命岛。范巴腾说的生命岛。
字母后面的数字,也许或者说应该表示这个字母后面跟着几个字母。
D后面跟两个字母的,比如格曼语里有好几个冠词都是这样的,Der,Die,Das,还有一些。可是在昂语里,会有什么呢?比如Dad。不对。
O后面如果跟着一个字母,格曼语和高卢语里都找不出来。昂语里倒是有一些,比如or,of,on这些副词介词。
可是V后面跟两个字母的又是什么呢?格曼语里有些比如von,兰何语里有van,也不多。昂语里就想不出来了。
如果从“生命岛”这几个字反推回去,这三个词里应该有一个词是“岛”,Dao。对了,只有秦唐语里的岛的发音是D打头的,而且正好是三个字母的秦语拼音。哪个词会是生命呢?O打头不可能,至少在我所知的这几种语言里不可能。只有高卢语,生命叫Vie,对了。那么,中间这个O,不可能是高卢语里的介词,而昂语里O后面跟一个字母的有or,of,on等,对了,of,一定是of。
也就是说,这六个字母数字是由三种语言拼成的。就是,也仅仅是生命岛的意思。应该没错。
Daoofvie。由三种语言组成的三个单词。这意味着什么呢?为什么不能用三种语言分别写出来呢?为什么又要把生命岛这个地名密码化呢?
如果说这是一个保密的基地,把地名密码化可能有一些意义。但这种解释有些牵强。
为什么是三种语言,而且是秦语、昂语和高卢语?难道是这三个国家的人共同开发了这个岛?
这样的密码化,难道还有别的意义?
说实在的,知道了这几个字母数字的意思,我反倒兴味索然了。
还有,这个范巴腾要求施图姆“倒转”回来,他竟然用了这个转基因的新术语来说一件跟生命科学没有关系的事情。看来他对这里许多人明里暗里做的倒转的事也是清楚的。
他清楚,说明这里的领导层也是清楚的。他们也许是默许着这样的暗箱操作的。
另外,施图姆称他为二岛长。那么他是这个生命岛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物了。
至少我知道了一点,这个岛上至少有两名岛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