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笑了一会儿,直到他拍了拍我,才渐渐缓气儿下来。
我偏过头,医院走廊的灯光惨白刺眼,但此时的宋西川却让我悸动,他明明是冰冷的,嘴角却挂上无可奈何又宠溺的笑。
我知道是我的笑起了作用。倘若能一直让宋西川轻松,我可以把笑延续几十年,让他天天感受到我在他身边是多么快乐。
“很抱歉,在你生日上见了点儿血。”
“这有什么,”宋西川顿怔,很快便摇头,“我的生日根本不重要。”
我猜他想说的是,他的生日与我相比,显得毫不重要。但生日总归是生日,更何况还是我时隔六年后第一次给他过生日,怎么着也得留下些好印象吧……
我刚想开口,他又接上,尾调上挑:“我的礼物只有两朵玫瑰么?”
“当然不是了,”其实就是两朵玫瑰,可我偏想安慰安慰他,“还有我,我啊,这么大一个人,全送给你。”
宋西川若有所思,良久问:“就今晚?”
“不是,”他又说对了,只是今晚而已,但我继续口是心非,“以后的每一天。”
怕他不理解,我还大发慈悲地完整地给他说了一次:“以后的每一天,我都是你的。”
我知道,宋西川最爱听这种话,这种什么我完完全全属于你的话,无非是极大地满足了他的控制欲,使他觉得我们二人是如此契合。
“如果你喜欢,天天都可以当做你的生日。”
“我喜欢?”宋西川反问。
“对,”我点头,“你喜欢的话。”
宋西川看了我一会儿,深邃的漩涡仿佛将人拉扯其中,浸没,包裹,直至融为一体,感受着他给予的如水般的温柔,也承受咸涩的刺骨冰凉。
“生日只是一个日期,一串数字,人的诞生没什么值得庆祝,”他依旧是那句话,“但如果生日愿望能够灵愿,我想你能一直陪着我。”
如果是我过生日,我也会许下同样的愿望。
我想……我能一直陪着你。
所以我贪心地希望你接受我的一切,不管是好的、坏的,开心的、难过的,富有的、贫穷的,我的缺点、优点,我的嘴硬心软,我的口是心非——
“从ct上来看,病人的肝脏附近存在低密度边缘模糊的肿胀物,可以理解为肿块,有占位,但在初期没有压迫到器官,所以没有明显症状,如肝区隐痛、胀痛等。”
——健康的、病苦的,漂亮的、枯萎的,崭新的、老旧的,牢固的、脆弱的,固态的、液化的,清晨与傍晚,明白与糊涂,张开与合拢,温柔与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