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大叫出声,是因为在沙舞挑起纱帘的一瞬,一个身着白色拖地里衣,长发完全披散下来的女子正睁着一双极为空洞的眼,站在了紧贴着纱帘的里间。
也就是在沙舞挑起纱帘的一瞬,沉沉的光线下,一个极为诡异可怖的身形出现在了沙舞的视线中,因此,将她吓得不轻。
沙舞跌坐在地上,视线里满是惊恐,蜷缩着身子坐着向后退,手中的托盘却是依旧紧紧地抓住。
便是在她准备高声喊的时候,里间,那道格外隐约的身形终是开口说了话,声音,分外阴寒。
“进来吧。”
沙舞刚要开口的话瞬时便咽了回去,对于娘娘的声音,她还是格外了解的。重重地咽了咽口水,沙舞有些艰难地拿好了那托盘,重新往里间走去。
再挑那纱帘时,沙舞心头已是有了戒备,手指都微微发了颤,挑起后,却是一眼,便看见了那坐在点妆台前,白衣黑发的女子。
女子长发及腰,坐在盘凤椅上,双目极为无神地看着水银镜中的自己,气氛,分外诡异。
沙舞重重咽了口口水,还是鼓足勇气走上前,将托盘在茶桌上放下,声音尽力放轻松:“娘娘,沙舞将这窗户开下来透透气。”
说着,脚步上前,便要开窗。
便是在沙舞的手即将碰到窗栓的一瞬,女子阴冷的声音落了下来:“别开。”
第五百零八章、阴寒
沙舞的手中动作一惊,已然迅速收回了手,重又恭敬地退到了木澄的身旁,垂着头,并不作声。
余光,却是瞥见木澄那浑身阴冷诡异的气息,脚步,竟是不自觉得后退了一步。
木澄的目光除却呆滞,明显透着了一股阴寒,就那般静静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黑发遮住了她的面庞两侧,整个人皆是阴诡不已。
沙舞的眉头微微蹙着,想要开口说些什么,却是因为心头的淡淡恐惧,久久都不敢开口。
木澄的神色一片阴毒,双眸没有丝毫的光亮,就那般静静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良久,声音才低沉落下:“更衣。”
沙舞始终都是不安的状态,听到木澄的话,顿了片刻,才应了声:“是。”而后脚步迈动,从茶桌上将那衣袍取过,重又走到了木澄的身旁。
木澄已是站起了身,全白色的里衣和黑发相叠,在这昏暗的屋子内,显得格外可怖。
“娘娘,沙舞为您更衣。”将那一叠衣服中的中衣抽出抖落开,沙舞尽力平复下自己的声音。
过了良久,木澄才缓缓地张开了双臂,一双眸子,却是依旧阴寒地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沙舞的动作丝毫不敢怠慢,开始给木澄穿起祭祀礼的衣服。
衣服通体为浅金色,中衣为几近淡黄的颜色,襟领处用金线绣着飞凤。外衣较之中衣要略略深些,厚绒的外衣襟口和抓绒毛袖,裙摆处,绣着满片的凰形。
而那被叠在最下头的,是一袭明黄色的凤求凰披风。
沙舞手中的动作快速且稳重,不过一刻钟的功夫,已是将繁复的衣服全部帮木澄穿好。
便似一个瞬间的功夫,木澄的气息整个便不同了起来,立刻便有了作为国母的气势,不过那眼神间的阴狠,依旧不减。
将衣服的下摆整理齐,沙舞起身,又站到了木澄的身旁,并不多言,只是静待着她的吩咐。
木澄的视线始终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停顿了好一会儿,才缓缓转过了眼,看向了身旁的女子,声音幽幽道:“怎么不动?”
沙舞瞬时便反应了过来,迅速走到了点状台前,一把拿了梳子,旋即回身恭敬道:“沙舞给娘娘点妆。”
木澄的眸子冷漠至极,森森瞥看了一眼面前的丫头,重新坐了下去。
手中动作认真且快速,沙舞的心头紧绷着一根弦,怎么都不敢放松。
“木黛来了没?”便是在沙舞替木澄描眉的一瞬,木澄那惨白的唇突然间轻动,发出了声。
沙舞心头一颤,手中动作顿了一瞬,声音听起来越发胆怯:“奴婢还没有去祭祀台那处……”
“点妆吧。”不等沙舞的话说完,木澄的声音已是重新落下,听起来却是愈发阴狠了起来。
沙舞重重地咽了咽口水,心头越发紧张了起来,生怕出错。
直到点妆的最后一步,描唇结束,沙舞才觉得心上松了口气,将唇红纸放了回去,站直身子退回到一旁:“娘娘,妆已点好。”
木澄的眸子微微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