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仓凛大人?”
孙娘子见他出神,便又唤了他一句。
仓凛收回视线,下意识在心里摇了摇头。
他竟然在主子屋前走了神,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回信已经送出,主子既让人告知了宅院的位置,估摸着便是打算同那位将军多些来往,只是往后究竟如何,还得看锦茵姑娘同其见面后的反应,届时你们守在姑娘身侧,仔细留意。”
“是,属下明白。”
“总之,一切皆以姑娘为重。”
三日后。
宋锦茵的胳膊还是要继续换药,只是比起第一日的昏沉,床榻上的人已经恢复了不少精神。
未再封闭自己,也没再掉过一滴泪,喝药和用膳,皆是乖的不行。
可裴晏舟却并未因此而松一口气。
船上吐的那一口血,是因着她郁结于心,积压了多年的心疾猛然反扑,逼得她心气上涌。
可如今,她除了第一夜哭得不能自已,后头这几日,小姑娘又变回了平静淡然的模样,唯有说起肚里的孩子时,她眼睛里才有细碎的光亮。
这便意味着,她又将心事压了回去,独自受着,不愿再提。
裴晏舟心思沉闷,端着药停在她跟前,在看见前头的针线篓子后皱眉开口:“就这般喜欢刺绣?”
宋锦茵抬眸瞧他,点了点头。
伤口已经没多少痛意,可胳膊被包扎得严实,这番看顾,实在是担心太过。
“世子今日还不能让我见沈大哥?”
她放下手里挑好的布料,噙着浅笑,平静温和,“还有我的伤口,连沈大哥都懒得多瞧,着实不必再这般。”
“这两日不是见过了,还要如何见?”
“这话说的,世子可敢理直气壮再说一遍?”
宋锦茵眨了眨眼,随后便见眼前的男人侧头避开了她的视线,紧抿着唇不愿开口。
沈玉鹤确实是来了几次,只是皆被他拦在了屏风外,近身之人换成了不知何时出现的医女。
许是刚来不久,瞧见他那副冷冰冰的模样,医女们皆是战战兢兢。
惹得他生了不少怒意,偏又发作不得。
瞧着便好笑。
不过也不知为何,她养伤的这几日,裴晏舟的身子倒是瞧着好了不少。
虽一直留着她屋里不愿离开,男人眉宇间的倦色却越来越淡,议事也不背着她,言语间更是比早些时候多了些锋锐和深沉,越发恢复了在京都时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