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先说声对不住,内人身体微恙,没有出来为大家敬酒,我在这儿先干三杯谢罪。”马少虎说完,三杯一饮而尽。
“哈!听说马参议是疼惜夫人出了名的,好几次和马兄上馆子‘叫条子’,都不肯找姑娘,不知道是看不上那些庸脂俗粉,还是——”几个来客好酒下肚了,话匣子就打开来了。
“当然是除却巫山不是云喽!家有如花似玉的美娇娘,怎么会再看得上别的姑娘。吴老弟,你多心了。”马少虎捏了一把冷汗,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他最不愿别人对他不能人道的事情起疑,偏偏酒色财气的,就是无法摆脱。
宾客几杯下肚,好几位不胜酒力的,就醉倒在桌子上。马少虎还请来了京城里最有名的歌妓,把酒笙歌,宾主尽欢。兆羽环首四周,所有的人都是昂辛的党羽心腹,原来马少虎是在替昂辛拉拢自己。
兆羽推说不胜酒力,要四处走动醒醒酒,就径自离席,一路走到了后花园中。
兆羽的心里就是有这么一丁点的希望,期盼能看见荣荣,不知她近来可好?听宾客们提道,他们夫妻恩爱,所以马少虎坚持不近女色。
而他呢?人到情多情转薄,而今真个不多情。为了荣荣,他不但是不多情了,而是不再谈情,更遑论接近女色。
走着走着,竟然来到了一处溪池,水声清响,水平如镜,月色繁星,兆羽抬望眼,就遥想到南山里的月色。
当兆羽还沉思在昨日的回忆里,就见一个白衣素裙,外罩着白狼毛长袍,一身雪白的女子,盈盈地站在另一处的池边,她也正望着一轮的明月,手中把玩着胸前玉佩似的东西。
兆羽知道,她正是于荣荣,还是一样的倾城之貌,还是一样的脱俗艳丽,如今更多了一份成熟的风韵。
“荣儿。”
荣荣听见了这叫唤声,以为是自己思念太甚成了痴人,在这宁静的夜色里,怎么会听到兆羽的呼唤声,唉!自己真是傻。不禁想要走回头早早歇息,才一转身,就见兆羽一双剑眉俊脸,昂藏玉立眼前。
“兆羽?是你!”荣荣震惊地退了几步。
“是我,荣儿,近来无恙?”兆羽脚步不停地想要靠近她。
“我……很好。”荣荣又退了几步。
“荣儿——”兆羽心中有千言万语,却只说出两个字。
“听说你得到皇上赏识,破格高升,恭喜你了?”荣荣言语温婉真诚。
“荣儿,如果不是你,我早就死在香山县府的大牢里,那一天你来别府探望我,说了许多绝情的话,事后想想,我一点也不怪你,我只有怪我自己,没能早一点遇见你,在‘香满楼’初次相见,在李记茶铺再度相遇,我一次又一次地让机会稍纵即逝。是我——我天天自责懊悔不已,如今,名利地位全有了,夫复何求;可是,如果能换得你,我宁愿什么都不要——”
兆羽走上前,想要拉起荣荣的手,她却反而退了几步,一直和兆羽保持着数步之遥。
“辛公子!”荣荣不再叫他兆羽了,目的是要提醒他自己的身份。
“荣儿——”兆羽心痛不已,明明已经站在心爱的人面前,却没有权利去拥有她。
“辛公子,你别自责,这一切都是命,如果当初你听李大哥的话离开香山县,没有被衙门的人抓走,李大哥也一样会遭到马家的毒手,而我也一样会为他做同样的决定,我一点都不会后悔。爱上你,离开你,每一个决定我都不会后悔。”
“荣儿——当初我会留在香山县,就是希望找出元凶,只有如此,才是釜底抽薪之计,只可惜马少虎想要杀项燕奇,我无意间救了她,却和她失去了音讯,她和马全都是马家命案的关键人。只可惜,一切都太晚了——”
“项燕奇?她、她是不是——”荣荣听说了,却讲不出口。
“她是芙蓉阁的名妓。”
“她!就是她!她就在马家的地牢里,多月前她来马家想行刺马少虎,他们将她关在地牢里,没有送衙门审理,是怕——”荣荣不敢说出,是怕人们会知道项燕奇砍掉了马少虎的命根子,要不是她疯疯癫癫的,连话都说不清楚,马少虎早就一刀杀了她了。
“怕什么?”兆羽追问着。
“怕——怕她会乱说什么,辛公子,这案子在衙门里已经结案了,你就别再追究了,没有用了,没有用了……”荣荣摇了摇头,眼泪婆娑直落,红唇微颤,转身想要离开。
“别走,荣儿,让我再抱着你一次,就这么一次,我不会再叨扰你了!”辛兆羽一个箭步上前。
“不!不!辛公子,我不能——”荣荣两手环抱着腹部,就怕他会察觉她已经怀了身孕。
兆羽先前在月光下,只有全心全意地看着荣荣绝俗清丽的脸,如今走近到身前,才看清楚荣荣微微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