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是粉鸡的拍卖日,匡正上午却没去公司,留在家里陪宝绽。
昨晚他一度担心,时阔亭这么激烈的反应,宝绽很可能刚走出来又缩回去,浑浑噩噩睡了一宿,早上睁开眼,宝绽靠在他枕边:“哥,我做错了。”
匡正皱起眉头,没吱声。
“我早该告诉师哥,”宝绽的声音闷闷的,“不该让他在这种情况下知道。”
他没退缩,匡正的眉头慢慢舒展。
“车玻璃……”宝绽往他怀里拱,“你别跟他掷气。”
匡正懒洋洋的,笑了:“你心里不难受,我怎么都行。”
宝绽贴着他的胸口:“难受没有用,师哥这关迟早得过。”
匡正亲吻他的发旋,他说得对,只要他们两个相爱,劲儿能往一处使,天大的阻力都不是事儿。
“明天我一个人去,”宝绽仰起头,“你别露面,见着你,他又要炸。”
匡正不同意:“我怕他把你扣下不给我。”
宝绽噗嗤笑了:“我一个大活人,他怎么扣?”
“锁屋里,拿你手机,”匡正揽着他的背,“就是一天我也受不了。”
宝绽爬起来,哭笑不得:“他是我师哥,又不是我爸!”
匡正捏着他的下巴:“总之是你娘家人。”
“什……”宝绽迟钝地眨了下眼,“什么娘家,凭什么我这边是娘家!”
匡正面不改色心不跳:“上次定的嘛。”
宝绽一屁股坐起来:“什么时候定的!”
“上次在这儿分的工,”匡正拍了拍床垫,“你当男的当不好,换我当了。”
“那个……”宝绽不干,“那不是!”
“行了,是不是先这么着,”匡正拉了他一把,把他重新拉回怀里,“今天别去泱泱上什么声乐课了,我给你挑套西装,咱们漂漂亮亮去拍卖场。”
“不是我……”宝绽还想咕哝,被匡正不轻不重拍了两下屁股:“别闹,听话。”
匡正给他挑了一身戗驳领双排扣收腰礼服,配一件小翻领压纹衬衫,没插口袋巾,因为人已经够精彩了,再矫饰就显得画蛇添足。
先到万融臻汇,打一圈公关电话,然后叫了两份河豚刺身垫垫胃,天暗下来,他们坐小郝的车去苏嘉德艺术中心。
段钊和汪有诚、覃苦声下午就过来了,做一些拍前的准备,和刘老师沟通几个细节,这会儿正在拍卖大厅入口处的水晶吊灯下接待客人。
绝大多数是万融臻汇的客户,之前不是客户的,这两天挖门盗洞也成了客户,一场以当代艺术、收藏级红酒和陀飞轮名表为主题的公开竞拍眼看着要成万融臻汇的主场。
“老板、宝哥!”段钊在络绎的人流中迎向匡正和宝绽,亲自引他们入场,“一排右侧前五个座位是我们的。”
“辛苦了。”匡正满意地点点头,携着宝绽进去。
段钊重新回到前厅,汪有诚站在大吊灯下替他,一张显眼的白脸,金丝眼镜,言谈举止潇洒得宜,正和一个傲慢的年轻人寒暄。
段钊一看那人,笑着过去:“这不是小顾总嘛。”
小顾扭头见到他,伸出手:“总字给我拿掉。”
“年前就没见你,”段钊把他握住,“上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