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光找到攻玉,将香炉摔在他身前,“这玩意儿是你放的?你又随便进我房间!”
“怎么可能,我怎么会乱进你房间,这不是我干的。”
“别装傻,死士院落寻常下人进不来。沈怀信除了找你帮他放,找不了别人。”
“。。。那还有可能是春兴呢?”攻玉嘴硬辩解道。
“春兴不会这么做,他比你讲义气!你受沈怀信之命进我房间已经不是第一次了吧,现在居然敢这么明目张胆,连装都不装了,你自己坦白,除了放这个,你还干过什么。”
攻玉顾左右而言他,“其实殿下这么做也是情有可原,你离他最近,最得他重用,他的所有事情你都知道,他自然也希望多了解你一点,多知道你一点,多掌控你一点。你又不像我一样,有父母兄弟,可以牵制,所以他患得患失,总想把风筝线握在自己手里增加一点保障。”
“天啊,我的同僚怎么是你这种货色,”流光仰天长叹道,“你可真会美化你的殿下,我是人又不是风筝,凭什么要被牵制。”
“可是当年若是没有殿下,你早就饿死了!他当年对你的好,你难道全都不认了吗?”
“报答人的方式有千万种,凭什么他说哪种是哪种。他给我一顿饭吃,给我一间房住,难道要我一辈子卖身给他当死士吗?”
攻玉沉默,一副不认同流光的态度,流光也不再开口。
流光心里清楚攻玉一直很感激沈怀信,他在攻玉一家最困难的时候给了他们家一条生路,如果不是他,攻玉的父母兄弟都撑不下来。他不是孑然一身,确实不能以自己的看法去要求。
流光想到前些日子,王婉清让自己帮忙送到书肆的那个话本,当时自己拒绝,沈怀信没有坚持,但难保他事后不会派人查探话本。
若是他真的看了。。。
光是话本的内容就已经足够炸裂了,死士爱上将军,心甘情愿被将军驱使,为他上刀山下火海挡利刃,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沈怀信原本就已经够压榨自己了,看到这个话本,有了对照组,还不得没完没了了。
话本的内容还在其次,更炸裂的是扉页上那句此事有原型,沈怀信看到会怎么想,流光连想都不敢想。
不仅如此,手抄的话本从字迹到墨香都能查到来源,王婉清写字时喜欢用丁香水代替普通清水磨墨,这样明显的特征她从不刻意遮掩,简直一查一个准。
流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回屋之后仔细整理了一遍自己的房间,除了王婉清给自己的全册印刷话本,其他物件都没有问题。
王婉清这条线已经暴露,话本没有藏的必要了,就在流光忍不住胡思乱想的时候,不远处传来传膳的铃声。
饿是真饿了,流光一天就吃了一碗面,可是脑海里一个小人犹犹豫豫开口,自己刚和沈怀信吵过一架,再去吃饭显得好没骨气,另一个小人跳出来反驳,不行,何必因为别人的事情惩罚自己,流光脑内两个小人唇枪舌战了一番,最终后者战胜前者,流光给自己一顿洗脑决定去吃饭。
晚膳很是丰盛,还有炒红果和冰糖葫芦,流光喜欢酸甜可口的菜肴,如果忽视主位上坐着的沈怀信,她应该确实能大快朵颐一番。
流光面无表情的走过去,落座,夹菜。脑海中突然回想起白天面线伯对自己说的话,这天下恐怕将起战事。
自己这一周一直在王府和春兴练剑,很少出门,所以不知道这个消息,可是沈怀信居然也半点没有和自己提过这件事。
“你听说过齐国给吴国修书请求出兵的事情吗?”流光硬邦邦的开口。
“听说过。”
“你怎么好像不太重视。”
“现实中需要重视的事情太多了,何必为了还没有发生的事情烦心,更何况战事以你我一己之力根本阻止不了。”
“以我一己之力当然阻止不了,可你是皇子啊,你也阻止不了?”
“我怎么阻止?要发兵的是齐国,我难道跑齐国去让他别发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