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节金链被他擦得锃光瓦亮,流光想不出其他法子逃避,只得点头。
“你把屏风竖好,我这就去沐浴。”
沈怀信做事很周全,不仅替她理好了屏风,还在水里洒满了花瓣,将用玫瑰花制成的纯露滴入水中。
流光的手抚过水面上的玫瑰花瓣,神情无喜无悲,透着几分冷淡。
脱去衣服泡进浴桶里的那一刻,倒是最近一段日子难得的清闲时刻。
水面之上热气蒸腾,氤氲出一片白雾,流光放任自己不去思考,只是呆呆的看着屏风发呆。
忽而,窗边传来细微的动静,窗户不知何时被吹开了一条细缝。
夏夜微风飘进来,激得流光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流光的注意力被迫集中。
流光不相信窗户是被凭空吹开的,她的视线向四周梭巡,企图找出一件既就近又趁手的武器。
人在沐浴的时候是最脆弱的时候。到底是哪个混蛋赶在这种时候搞暗杀偷袭?真是没有道德,没有底线!
暗卫界不成文的规矩,不要在别人泡澡时搞突然袭击。除非你希望自己以后在蹲坑之时也同样不得安宁。
今日留一线他日好相见的规矩到底懂不懂啊!
实在没有其他武器,流光索性伸手进水底拎起那节金锁链,打算一会把这玩意当鞭子用。
然而,流光并没有等来敌人,反而等来了朋友。
看见春兴探出脑袋出现的那一刻,流光真心希望出现的是她的敌人。
流光摆摆手示意春兴快走。
内室通往外间的门虽然掩上了,但是并不十分隔音,沈怀信耳力不弱,流光害怕被他听见。
春兴不仅没有走,反而翻窗踏入了屋内。他身上披着战甲,头上顶着发冠,战甲在月色下泛出冷色。
如此仓促的装扮,应该是收到消息就第一时间过来了。
屋内热气氤氲,春兴怕流光吹风着凉,回身将窗户关紧了。
春兴微微喘着粗气,脸色很红,不知是热的还是气的。
他进来的很坚决,视线也透出坚决强硬的意味,分毫没有避嫌的打算。
流光很少看到春兴如此强势的模样。
大多数时候,他都是听话的,紧紧跟随的,她压根就没想到春兴会这样忤逆自己的命令。
流光板着张脸,压低声音率先开口责问。
“谁让你过来了,我不是让你回边境等消息吗?”
“我怎么回去?你现在这副样子,你让我如何怎么能安心回去?”
春兴的强势让流光罕见的有些不安,她又将身子往水里缩了缩。
“这一切都是暂时的。现在事态没有失控,我有信心掌握局面。”
春兴俯身拾起地面上的锁链。
“这就是你说的事态没有失控?这就是你说的有信心?事到如今你还在粉饰太平,现在的情况你一个人根本没有办法解决。”
“什么意思?你现在是在质问我吗?
这些事情是第一天变成这样的吗?是突然变得无可挽回的吗?
我之前给你写的那些信你为什么从不回复?
既然之前的事我都有办法解决,今天的事我自然也有。不劳烦你来操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