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兴听出了流光话语中隐藏的怨气,停顿片刻,艰难开口。
“之前的事,我有苦衷。。。”
流光冷哼一声,并不听他辩解。
“你人回不来,信还回不来吗?
连寄封信的时间都没有,我倒想好好听听你的苦衷到底是何苦衷。”
“军中最近出了奸细,正在仔细盘查,将军严格勒令军中之人无事不得外出。
我的升迁太快了,已经引来了不少流言蜚语,我不希望自己的表现过于引人注目。
更何况我在边境积攒军功越快,升迁越快,我才能回来的越快。
军功是普通人升迁的最快途径,一个敌方将领首级便能换来金银无数,你也知道我有多擅长突击,多擅长千里之外取人首级。”
这倒是,流光心中暗想,派春兴上战场简直是杀鸡却用宰牛刀,不是一个层次的敌人,如何能比?
春兴从十多岁就开始杀人,一路从刀山血海中摸爬滚打出来,习得的全是一击必胜的杀招。
战场上那些守成的将军多半是一些只会纸上谈兵的废物,终其一生也未必杀过几个人,上过几次战场。
春兴会的,他们做梦甚至都不会梦到。
春兴见流光情绪稍有缓和,接着开口。
“如今我已成了千夫长。我等的就是这一天。”
听到千夫长这三个字,流光的头脑霎时冷静了下来。
自己到底在胡搅蛮缠些什么?
春兴的一举一动都完美符合自己的计划,甚至还要先出一步。
军功他有了,属于自己的部下他也有了。
凭借春兴的能力,假以时日他必然可以逐渐掌握边境的那支军队。
至于通信,这些全部都是细枝末节,我为什么会如此在乎?
流光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从理智出发思考问题。
“你说得对,这样的情况确实不易出营,我的事情你先不要管了,安心积累军功,稳定升迁,必要的时候可以小露锋芒。。。”
春兴打断了流光的话。
他情绪激动,向前一步,手紧紧扶住浴桶边沿。
春兴越进,流光越退。
流光的背部早已抵住浴桶内壁,她庆幸浴桶里放了足够多的花瓣,让自己现在不至于过于被动。
“我怎么可能会不管你的事?!我去边境冒险,去边境九死一生全部都是为了你!
我知道你的处境,你的目的,你的野心。我想帮你实现目标。
我不是一个只会跟在你身后听命行事的傻子。
我希望自己能有保护你的能力,能有成为你后盾的机会。
事到如今,我觉得这一天已经到了。”
“你都知道些什么?什么我的目的,我的野心,我从来没和你说过的事,你怎么会知道?
你现在只是一个千夫长,你就觉得这一天已经到了,你不觉得这一天来得有点太早了吗?”
流光口气中的抗拒和轻蔑过于鲜明。
春兴突然的近乎反客为主的强势让流光的自我保护机制不自觉浮现。
现在的她只想知道春兴到底都猜到了什么,他到底想要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