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羡将他这句话反复琢磨,半晌嗯了一声,对上他的视线。天地间只有眼前的白尽泽。他是唯一的热源,余羡看着安心许多努力往他怀里挤。
好不容易从这场冗长的梦中转醒。天已大亮,余羡茫然望着顶上梁柱,忘了身在何处,梦中的事也模糊了,唯记得冷和害怕,心中一阵余悸。
愣神间,手让人握住了。
白尽泽揉揉他的手心,另一只手捏热帕,擦去他面上的汗珠,一如既往的温柔:“云挽苏来过几趟,邀你逛逛寨子。入乡随俗,他衣裳都换好了,你要不要换?”
“换……我好累。”
余羡抱着被褥侧身过来,将头枕在白尽泽腿上,“白尽泽,这一觉我睡得不舒服。”
窗外不知什么鸟在叫,歇一会儿叫一会儿闹得他头疼,于是他将整张脸埋在白尽泽身前,蹭几下,“我想不起梦了什么,一点也想不起。我是不是哭过。胸口闷,眼睛也痛。”
“是哭了,喊不醒哄不乖。你啊,从小到大一点都没变。”
白尽泽低头下来,眸中泛柔光,捏着他的耳垂慢慢揉,“不过也无妨,雪凰哭起来也是好看的。”
“你……”他表达得露骨,余羡溺在这般没分寸的眼神里,羞得想躲起来。念头生出又觉得没什么见不得人,遂大方同他对视。
“脸都红了。”
白尽泽附在耳边,悄声道:“别藏,如何都叫人移不开眼,像个开屏的小孔雀,诱而不自知。”
“白尽泽,”余羡抬手捂着他的嘴,板着面,假意凶道:“别说了。”
“这么凶,咬人一定很痛。”
说话间,房门拍了两响。云挽苏听到屋内有动静,这才敢动手敲门。顿一会儿不见人回应,壮着胆子推开了。
探进半个身,云挽苏没看到人,于是大摇大摆往里卧走:“白大人,做什么藏着余羡,我同他不过。。。”
余羡正压在白尽泽身上,什么事都没做,仅仅压着,或许,应该要做什么的,被云挽苏打断了。
余羡扭头过来看他。这朵莲花身着藏青色绣花服饰,额头包条纹的布,同昨夜他看到村中男子的衣着样式一般无二,当真入乡随俗了。
凉风灌进来,余羡缩一缩脖颈,慢悠悠爬从白尽泽怀中起来。他望着撑床的手背,脑中闪过模糊的画面,他的右手手背有几道可怖的刀口,血淋淋的,定睛一看又不见了
白尽泽不准他愣神,不论有外人与否,一吻落在余羡额头,却问云挽苏:“不过什么?”
“不过……点头之交…”云挽苏摇着扇子,哈哈只笑两声便戛然而止:“正是藏鼓节,圣女要来,听闻圣女难得见一面,两位不去看看?万一就是你们要找的人呢?”
白尽泽了然,问余羡:“要不要再睡会儿,我陪着,这一次不做梦,好好地睡。”
余羡摇头不语。
“好。那换身衣裳,逛逛藏鼓节也好,顺道寻一寻你说的小铃铛。”
余羡要换衣,云挽苏还想问他们怎么换了住处,还有那一片废墟经历了什么。然而,他喋喋不休的嘴被圭臧捂住,推着带了出去。
这屋子窄小,架子上担着一套墨绿服饰,白尽泽取来帮他换上,“试试大小。”
余羡:“大小若不合适,便是我让你摸得少了。”
别人或许不知,白尽泽再清楚不过,经他的手不会有不合适的衣裳。
白尽泽点头,轻言浅笑。等他穿戴整齐,伸手将人拉过来,禁锢在身前,掐着细窄腰身,以手为尺一寸一寸地量。手掌烫人得很。
“想脱?才穿好就脱,那方才为何还叫我换?”
余羡不为所动,微仰着下颚,洁白的脖颈拉长,弧线顺滑柔美。一副盛气凌人的傲娇模样。稚气未脱,显得一丝俏皮和烂漫。
“若我想脱,方才你就穿不上了。”
白尽泽抬指扶着他的下巴,往上抬了些,彼此的呼吸碰撞,唇瓣欲贴不贴,吊足了胃口。
余羡说不过也玩不过他,长睫忽闪藏匿羞涩,抵着他的胸口就要拉开距离。奈何腰上的手缠得越来越紧。他足尖几乎离了地,近得能看清白尽泽面颊上溺在阴影中的小绒毛。
余羡抬手覆在上面,面上渐溢羞涩,讪讪地道:“他们,他们还等在屋外。”
白尽泽:“怕了?”
余羡口干舌燥,舔一舔唇瓣,说:“误了正事……”
“我们难道不算正事?看来,你的正事同我的大有出入。”
白尽泽说着便亲近他。才穿整齐的衣物揉出了褶皱,皙白中有一抹淡色,用的力道不大,体质缘故,捏着就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