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芳草在蛮荒玩上了瘾,匆匆见了易雪逢一面后,将那些话本从窗扔在窗棂旁的小案上,继续带着灵兽出去玩了。
易雪逢羞耻地捂着头在地上蹲了半天,终于收拾好自己的情绪要起身时,切云突然咋咋呼呼地从外面跑进来,猛地一推门,直接将未来得及离开的易雪逢给撞了一个趔趄,险些扑倒在地。
易雪逢:“……”
他艰难站稳了后,一言难尽地回头看去。
切云推开门后,疑惑地道:“刚才这门怎么这么难打开,撞到什么东西了吗?”
易雪逢的后背被撞得一阵发疼,他强行忍着,咬牙道:“没什么。”
切云没察觉到他的异样,立刻打消了本就不多的疑虑,欢天喜地地跑过来,道:“爹啊,咱们什么时候去六朝君的地盘啊,东西我都收拾好啦,螣蛇已经去准备住处,随时去都成的。”
易雪逢本来就迟疑,再加上宁虞方才的那句“合籍”更是让他拿不定主意,他有些为难道:“要不,缓一缓吧。”
切云疑惑道:“缓什么?别再缓了,再缓宁虞就要不要脸地把你哄走了,爹你这么好骗,宁虞又如此奸诈,要不然百年前也不会骗得你对他那般死心塌地。”
易雪逢:“唔。”
切云还在说:“还好你醒悟得早,那种没什么情趣的男人还是趁早踹了正好,阴阳交合方为正道,你要给我找个后娘我是铁定愿意的,但是宁虞……就算了吧。”
切云似乎对宁虞十分嫌弃,言语间全是对宁虞的诋毁。
易雪逢也知道这两人自来不对付,也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他抬手摸了摸切云的头,柔声道:“我心中有数,不必担心我。”
切云瘪着嘴在他掌心蹭了蹭,小声嘀咕道:“你每回都这么说,下次我肯定不听你的了。”
易雪逢笑了笑,没再多说。
切云也不逼他,又叮嘱了几句“想好了一定要和我说”,看着易雪逢无奈点头应诺他才终于停止了喋喋不休。
他正要离开,余光突然扫到了一旁窗棂上的几本凌乱散着的话本,疑惑道:“那是什么?”
易雪逢无意中看了一眼,立刻跑过去将那几本话本胡乱塞到袖子里,摇头:“没什么,夜大师给我带回来的几本解闷的书。”
切云见他的反应有些奇怪:“解闷的书你做什么这么紧张?”
易雪逢本来就不怎么会说谎,更何况是面对切云,他偏着头背对着切云,含糊道:“说了没什么就是没什么,你……咳。”
他酝酿好情绪后一转身,肃然道:“你是我爹还是我是你爹?”
切云见他并没有让自己知道的打算,有些被排斥在外的黯然,但是这情绪一闪而逝,他笑着露出两颗小虎牙:“那好,我先走了。”
易雪逢点点头,就见切云一蹦一跳地出去了。
易雪逢终于松了一口气。
就这样来回折腾了一整天,等到易雪逢草草收拾好了背后的淤青,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这一整天他都没吃多少,但是后背隐隐作痛也懒得去找吃的,胡乱用水擦了擦身便侧着身体躺在榻上,打算睡去。
正在他酝酿睡意时,外室的门突然被人推开。
易雪逢不想起来,打了个哈欠,含糊道:“切云?”
脚步声缓慢靠近,很快,宁虞那张有些不愉快的脸出现在易雪逢视线中,冷声道:“那废剑大半夜的也会进你的房间吗?”
易雪逢看到他,没好气地翻了个身,背对着他不想理他,但是后背被撞得还在隐隐作痛,他刚翻过来就控制不住地倒吸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