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李袖春一噎,无奈地拍了拍身侧坐下的花顾白。她想劝说零尘离开毓家表姐开始新生活是真,可也不可否认在这个女尊世界里,对于男子的条条框框实在太多了。就像零尘这样的状况,要另行嫁娶恐怕也不易。
&esp;&esp;“我家妻主本也没有打算不给她生路。”花顾白嘴唇微张,看到李袖春类似于求助的眼神,下意识侧身替李袖春回道:“只是,若她出来,对你更加不好了,你又待怎样?”
&esp;&esp;零尘心直口快道:“她之前对我也是一般,就算她对我更差,在我看来也没什么大差别。”
&esp;&esp;花顾白沉默了,他低垂着眼想了想,对零尘这种油盐不进,无所谓的态度来说,他和袖春再说什么也是没有大用的。
&esp;&esp;只是若真的就冷眼看零尘受苦,他也是不愿的。不管怎么说,帮了他们一把的零尘,他们怎么也该回帮他一把。
&esp;&esp;“妻主,你先出去一下,我想与零尘好好谈一谈。”他决定从另一种方法下手,可李袖春在场的话,他却不好说下面的话了。
&esp;&esp;李袖春握了握他的手,轻叹:“那也好,你们男子的事,我也帮不上什么。”
&esp;&esp;感触到他手里的温度偏低,习惯性的在他手心处哈了一口气,才起身离开。
&esp;&esp;“她对你确实不错。”零尘当然也看到了李袖春对顾白的体贴,叫他都有些羡慕了。或许顾白就是要比他的福分更多,才会在经历这么多之后,得到个好的归宿。
&esp;&esp;花顾白听到他夸李袖春,才挑起嘴角轻轻一笑。
&esp;&esp;“我也不多说,零尘你从以前开始就是有想法的,既然你决定了,那就按你决定的走吧。”花顾白也能理解零尘的意思,他与零尘表面看起来截然不同,但实际上内心里自卑的那道坎是一模一样的。只是他运气更好些,遇到了李袖春,而零尘却遇到了毓家表姐而已。
&esp;&esp;“不过,我有个东西要交给你。”说完,花顾白从胸口拿出两张药方来放到了桌上。
&esp;&esp;零尘接过,打量了一眼,问道:“这是什么?”
&esp;&esp;“是药方。你左手那张是保养身子,利于生子的。而右手那个却正相反,是能让女子失去能力的药方。”花顾白一双狐狸眼略过一道锋利的光,依稀乍现出惊人的色彩:“就算你认为你自己与万千的男子没什么不同,总会嫁给一个善变的女子,那也有办法让那女子死心塌地跟着你,知晓吗?”
&esp;&esp;他说的实在是太自然,零尘起初没有反应过来他的深意。后来先是一惊,后反应过来,顿时觉得右手的药方烫的吓人,明明是轻飘飘的纸张,平白无故添了些重量,压得他心慌。
&esp;&esp;零尘把右手边的药房扔在桌子上,惊讶道:“你的意思是右手边的这个是害她,失去能力的药方?”
&esp;&esp;“害?”花顾白微抬起头,勾了勾自己脸庞的发丝,眯着眼笑:“怎么算害人,虽然让她以后失去了能力,但是你大可以先为他留下后代后,再用那药方么。谁说要断她香火了?难道你不愿意让你的子嗣继承她毓家的财产,成为嫡子么?”
&esp;&esp;零尘此时差不多已是被他的想法给吓住了:让女子失去那种能力,简直是离经叛道到极点了。试问天下男子,从小到大都是被灌输着伺候女子的观念,哪有人想过用这种下作的法子来害自家妻主?
&esp;&esp;花顾白看到他犹豫不决的样子,方才眸子里升起的亮光又渐渐黯淡。
&esp;&esp;看来即便是零尘也不能认同他的一些想法。
&esp;&esp;零尘磕磕绊绊道:“顾白,你这害人的药方是哪里来的?”
&esp;&esp;花顾白淡淡道:“我家妻主正在学医,闲来无事时,我就会翻阅一下她的医书。说来,医书其实没什么特别,倒是妻主的批注里有许多都让人耳目一新的药方。不仅实用,还都是我从没见过的。这两个药方便是妻主批注在医书旁边的其中两种,我抄录下来便随手携带了。我这里还有别的,你也要看看吗?”
&esp;&esp;“不了。”零尘默默为李袖春点了根蜡,又憧憬于花顾白的聪颖和大胆。也许正是花顾白的与众不同,才能让九皇女都变得与以前截然不同了吧?
&esp;&esp;“你若是不想用右手的药方,用左手的也好。据我所知那毓家表姐也没有子嗣,你若是一举得儿,她大概也会对你上心些。”只是不知道那所谓的上心,会不会就像秦婶对秦叔那样,胎儿被人害了都不知晓。
&esp;&esp;零尘沉默了几秒,视线在两个药方里摇摆不定。
&esp;&esp;他不是清水,就算失了贞洁,还有毓柳可以依靠。也不是花顾白,有李袖春的疼宠。他只是个普通出身,而且还曾在桃花楼当过妓子的普通男子而已。既然已经做好准备与那毓家表姐熬过白头,又为何不能想办法让自己过得更好呢?
&esp;&esp;“我我做好决定了。”他咬牙,拿起了其中一张药方,把另一张药方还给了花顾白。“就要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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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你与零尘说了什么,怎么看起来他的神色那么奇怪?”李袖春送走零尘后,好奇地看向站在一旁亭亭玉立的花顾白。
&esp;&esp;花顾白眉梢轻挑,露出一丝狡猾的笑容来:“不过是,教他了一招反客为主的办法罢了。”
&esp;&esp;被零尘带走的那张药方,用在毓家表姐身上也算是对她最好的惩罚了。就像文人不许她以后用笔,醉鬼不许她以后饮酒,爱美者不许她以后照镜子一样,够毓家表姐喝一壶了。
&esp;&esp;李袖春极其喜爱花顾白这幅样子,他最近总是神色惶惶,心不在焉,已经是许久没见到他狡猾如狐狸般可爱的小模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