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晴赶紧拉住孟雨田的手,几近哀求着:“老孟,你还有三河庄,还有一众弟子,怎能说了无牵挂呢?春上下野已经不予追究,你怎么反而自己犯傻?”
孟雨田冲向晚晴一笑,柔声说道:“他们所有人加起来,也不抵你的一个微笑。可你的微笑,我已经拥有,也是死而无憾了。”
张明生还在那里拱火,他冲孟雨田竖起大拇指,夸道:“这才是高手风范!”
他又冲向晚晴说:“阿姨,你不懂。虽然放弃兑付赌注,没有人会说什么,可是老头过不了心里那关。尤其夜深人静的时候,想想自己,居然是个言而无信的小人,那该有多痛心……”
张明生这是要把孟雨田,往绝路上逼啊。向晚晴终于忍无可忍,不过她还是保持克制,打断张明生的话,委婉的骂道:
“你别说了,驰千里怎么有眼无珠,收了你这么个徒弟。”
张余不是什么好脾气,但是绝对的好耐性。连他都忍不住了,双手掐住张明生衣领,把他往外拖,还说:“你到底要干什么?”
张明生却挣脱他的掌控,看样子不想走。
孟雨田轻轻推开向晚晴,反而劝她:“这么多年了,第一次见你发火。不过你生气的样子,也很迷人。你别怪张明生,他说的没错。如果不践行诺言,我会寝食难安。”
他不再废话,推开向晚晴时,就举起了武士刀。怕她会过来拉扯,所以想在她扑过来前,朝脖子抹下去。
孟雨田刚举起武士刀,张明生又说话了,还叹了口气:
“唉,我说你这个老头,也真是的。我让你兑现承诺,又不是要你抹脖子。解决事情的方法,有很多种,你偏偏选择最极端的方式。一大把年纪了,应该人生阅历丰富,怎么还如此偏激?”
孟雨田握刀的手,力都使到手腕了,硬生生停了下来。他被张明生一顿抢白,弄的完全不知所措,怔怔的看着他。
向晚晴与张余,也是一脸的茫然。刚才就是这个家伙,轻飘飘的几句话,就让孟雨田没了回旋的余地,只能以死来铭心志。
可是现在他却说,不必以死的方式,来保住赌王的尊严,而是有更好的办法。这还真是做鬼是他,做人也是他。
张明生看他们都很懵圈,居然还嘲笑着说:“这很简单嘛,你将命输给了他,再赢回来不就完了嘛。”
孟雨田还很认真老实的说:“我已经输给了春上下野先生,没有资格再挑战他了。”
张明生道:“你是没有资格了,可是还有我们嘛。”
一言惊醒梦中人,也可能是被张明生搅和了,向晚晴居然忘了这个茬。
她连忙对春上下野正色道:“春上下野先生,我要跟你赌一局。”
春上下野说:“好,我接受你的挑战。不过,咱们不用比了,我不是你的对手,我认输。”
向晚晴脸上露出了笑容,心想这下稳妥了。可是张明生不同意,他说:“这跟过家家,不是一样的吗?有什么区别?”
张余踹了他一脚,只是踹了个空,问道:“那你说怎么办?”
张明生摸着自己的络腮胡子说:“这样吧,春上下野同志,我跟你赌一把。我要是赢了,你放过孟老头。如果你赢了,才能跟向小姐共进晚餐。”
“只有这样,咱们才会全力以赴。拿出真正的水平,才不算是过家家。”
春上下野着急回去换衣服,然后跟向晚晴吃饭。可是被张明生这么一捣乱,总是走不了。
他对张明生,真的是恨得咬牙切齿。又碍于向晚晴的面子,不好发作。现在张明生自己送上门来,那是正中下怀。
他问张明生:“你呢?你自己出什么赌注?”
张明生故作惊讶,很无耻的说:“我不用出赌注,我是和事佬,我出什么赌注!”
春上下野气得脸色铁青,他一言不发,右手慢慢的摸到了刀柄,看来是像拔刀砍人。
这下张余跟向晚晴,都不说话了。只有孟雨田,往前挪了一小步,好像要替张明生,挡个一两刀。
张明生也不知是怕了,还是故意为之,对春上下野说:“好了好了,怕了你了。这样吧,我要是输了,也将命留下。黄泉路上,陪孟老头做个伴。”
春上下野慢慢放开刀柄,阴阴一笑,说:“好,咱们一言为定。”
张明生挖了挖鼻孔,声音小到可能只有自己听见:“到时候再说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