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念像是她的乳名。
周漪月心中茫然,定是也表现在了脸上,她看到那个男人脸上的诧异。
太医们一番询问,得出了结果,是头部分遭受撞击后导致的失忆。
周漪月到现在仍觉得不真实,话本里才有的情节,竟然就这么发生在了自己身上。
思绪回笼,她锤了锤自己的双腿,已经一月时间了,双腿勉勉强强有了知觉,只是走路还有些困难。
她想起什么,转眸问柳庭轩:“先生方才说,你是我母亲请来的?”
柳庭轩行礼:“是,许大人对在下有知遇之恩,承蒙许夫人厚爱,让在下得以在此为娘娘讲解诗书,实乃三生有幸。”
“许家老爷和夫人都十分惦念皇后娘娘,两年前,娘娘来宝华寺祈福,不慎坠下山路,撞上石头致使失忆。这么多年,许家和陛下几乎用尽了方法,遍访名医。”
“若不是陛下常来此,多有不便,许夫人定是要亲自来陪娘娘的。”
周漪月垂下眼睫。
两年,自己已经昏迷整整两年了。
而他们说,自己叫作许稚欢,是许家的二小姐。
这几日,许家人隔三差五来看她,他们唤她二小姐,欢姐儿,二妹妹,或是唤她念念。
带着各式各样的补品与她从前旧物,试图让她想起自己的身世。
许家是京城望族,她的父亲许家二爷是大理寺卿,大伯父则是一位威名赫赫的将军,常年戍守边疆。
这样的家世背景,本该让她感到自豪与安心,可她看着那些围坐在她床前的面孔,心中却实在陌生。
他们每一个人都充满了对她的关心与疼爱,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真挚情感,让她无法忽视。
然而,当她试图去回忆与他们之间的点点滴滴时,脑海中一片空白。
她的母亲,那位温婉端庄的女子,见她始终无法想起过去的事情,拿帕子不停擦拭眼角。
周漪月心里涌起一股酸楚,只安慰他们说,自己会努力想起一切。
只是……此事谈何容易。
风雪渐小,柳庭轩也要告辞了。
周漪月道:“外面雪大,山路湿滑,先生切记要小心慢走。”
“多谢娘娘体恤,娘娘也要多加保重身体。”
说罢,柳庭轩行了一礼,转身出门,踏入风雪之中。
周漪月裹了裹身上的氅衣。
银丝炭噼啪作响,散发着融融暖意,侍女紫菱和玉瑶掀了毡帘入内,搓了搓冻得通红的手。
“今年这冬日,似乎比往年更加寒冷了。”紫菱忍不住开口。
玉*瑶附和着,目光望向坐在窗边,神色淡然的周漪月,猛然意识到他们说错了话——
现在皇后娘娘根本不记得往年是什么光景,她们好端端的说这作甚。
她给紫菱使了个眼色,紫菱忙不迭转移了话题:“娘娘,您知道吗?最近京城里可热闹了,李侍郎家的公子哥儿与张家的小姐定了亲,那场面真是热闹非凡,听说聘礼都堆成了小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