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最近还好吗?”容初和冰块脸说话向来不绕弯子。
容仲此时刚开完紧急会议,身心俱疲,一听对公司向来不感冒的哥哥态度竟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一时感到新奇,“想回来接手公司了?”
容初冷哼两声,“想都别想。安箫的事情是不是和公司有关系?”
容仲的脑子这才转过了弯,哥哥看上去和安家兄妹的关系匪浅,此时站出来问一问倒也在情理之中。
“嗯,有关系。”
“那你准备怎么补救?安箫明年还要参加职业拳击赛呢,这事儿一定会对他影响不好的。”容初的声音颇为急切。
容仲却有几分无可奈何,“静观其变。我们也拿不准对手手里到底还攥着什么底牌,所以也不好贸然行动。”
“那安箫呢?不能毁了人家前程还不吭声吧?”容初的声音拔高了几度。他的心里现在装满了安笙,拳击台上拼死重新站起来的她,看到报道脸色惨白惨白的她,每一个都令他万分心疼。
“公司对此没义务去管,毕竟合同上可没有列过这一条。”自从一早秘书把体育周刊送进了办公室后,容仲已经连轴转了整整一天了。这时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疼得厉害。
“你们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资本家。”容初抱怨着,但是一转头,话又软了,这时候也只有这些吃人不吐骨头的资本家才能顶事,“你们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总不能见死不救。”
容仲一下一下地揉着太阳穴,“这个自然不会。但是资本家心里只有利益,没有情分。”
“所以,你的意思是?”容初心里惴惴的。
“能救得了他自然会救,不能的话,也不排除容氏会落井下石。”这番话容仲说得冰冷无情,但这是他坐在这个位置上,能做出的最佳决策了。
容初虽没在商场打拼过,但是自小就在老头子身上耳濡目染,所以自然明白这已是容仲的让步了。
电话挂断了之后,容初下意识地看了看安笙。她已经换好了训练服,正在帮着安箫压腿。面色平静如常的她看上去没有一丝异样,但是容初却准确地在她的眼角捕捉到了不安。
无论前路如何,自己总归是会陪着她的。容初心里这样想着,一转头却惦记起了容仲,不安才在心头露出了一点便被压了下去。他早已不是那个处处需要人保护的小弟弟了,从妈妈去世的时候起,他便迅速地成长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甚至可以保护他和老头子。所以,他一定是不需要担心的,因为他一直就是那个无所不能的商界传奇。
而现在,他只能祈祷那个商界传奇不仅能自救,还能把一身脏水的安箫捞出来。
☆、第一零四章 风雨过后是否天晴
勇安拳馆的上空乌云密布,所有的人都把隐晦不明的心情写在了脸上。
而安箫则在一夜之间又成为了风口浪尖上的人物。他本就是个极具传奇色彩的人物,凭着弱冠之龄便在世界拳坛留下了赫赫威名,一时之间他的名字被青州人民口口相传、引以为傲。但又似乎是一夜之间,这个传奇人物却莫名其妙地人间蒸发了。而就在大家渐渐淡忘了他的时候,他却回来了,这一回他的名字竟又和镀金的容氏联系在了一起。而今,安箫成为拳王那场的比赛竟又被人质疑。其实说起来,青州少上这个把个拳王又如何?对于普通百姓而言,最重要的是要有茶余饭后的谈资。现在,安箫便在大街小巷里被人热烈地讨论着,有人站在他这一边,也有人对他表示质疑。但是对于他们而言,真相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才是生活本身。
可是,对于勇安拳馆,对于安箫和安笙,甚至对于卧病在床、时而清醒时而糊涂的安余桐而言,真相是什么就格外重要了。但他们无法得知的是,安箫不过是被有心的商人利用了一下而已。在利益面前,真相的重要性则又变得微乎其微了。
转天一早,新一期的体育周刊又被一抢而空。这一期的头版头条则是扒出了安箫消失的这四年间究竟是去了何方。体育周刊推测出了四种可能性,其中最为可能的一种便是安箫仗着年轻气盛,自诩实力超强,误入歧途,进入了地下拳坛,成为了一名不光彩的黑拳选手。
报道一出,大众不禁一片哗然。彼时的安箫若误入地下拳坛无异于自毁前程,更有人在看完报道后冷冰冰地评价安箫是个经不起成功的肤浅人,也难怪会有这一无所有的空白四年。
安笙坐在花想容里看着报纸,眼眶渐渐有些发酸。她眼睁睁地看着哥哥如此备受指责,她却无能为力。那些冷言冷语的人一点儿都不明白哥哥为何会进入地下拳坛,但这并不妨碍他们一个劲儿地冷嘲热讽,这使得她心里颇为难受。
林想容对这件事略有耳闻,但是却不知这件事和自己的丈夫有着莫大的联系,所以也只象征性地安慰了安笙一番。
容初此时正从报亭往公寓慢慢走着,边走边看报道,心里也不断揣测着安笙的表情和心情,自己的一颗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他顾不上自己先前在报亭被挤乱的发型和衣服,急匆匆地给容仲拨了一个电话。
“现在怎么办?你再没点儿动作才真是毁了安箫的前程。”容初的关心之情溢于言表。而此时的他似乎也回到了妈妈去世的时候,打心底里依赖着这个无所不能的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