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仲已经熬了大半宿了,刚喝下了一杯咖啡提神,显得十分憔悴。他的声音十分沙哑,“最好的办法自然是让安箫站出来说出真相,当然,这个真相可以是略加修饰的真相。”
容初也是个人精,一瞬间就明白了容仲的意思。他忙不迭地说,“不必稍加修饰,当年安箫去地下拳坛主要是为了给他妈治病,而后来,他爸也病倒了,现在还在疗养院呢。”
容仲揉了揉太阳穴,思忖了一会儿便答道,“好,那由我来安排一次发布会,安箫要着重澄清这四年他的去向和原因,至于之前的打假拳事件毕竟没法取证,就不必过多解释,否则只会越描越黑。”
容初又有些急了,“那就不管了?人家辛辛苦苦赢来的荣誉,说被抹黑就被抹黑了吗?”
容仲心中长叹一口气,耐着性子说道,“这件事上只需强调明年他会参加职业拳击赛,到时候以实力说话,谁都没法反驳。”
容初一听,似乎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但若说及安箫的实力,他是绝对相信的。他来不及与容仲道声“再见”,便又给安笙挂了一个电话。电话里,他把容仲的意思仔仔细细地说了一遍,而电话那一头的安笙听到这一消息,果真长舒了一口气。
“代我谢谢容仲。”容初并没有在勇安拳馆的众人面前说明过安箫为何会无缘无故地被抹黑,所以就连安笙也不明白这其中有容氏和万科的利益之争。
“一家人,还说什么谢不谢。”眼见着事情稍有转机了,容初松了一口气,又开始油嘴滑舌了。
电话那一头的安笙脸虽然红了,但是却没急着反驳。她压低了声音又道了一声“谢谢”才挂断了电话。
桌子上的那一盆仙人球,早已没有了当初才被捡回来的落魄样子,长得朝气蓬勃,仿佛每一根尖尖的刺里都饱含着生命和希望。
安笙用指尖轻轻地碰了碰仙人球尖尖的刺,露出了一个略显欣慰的笑容。
下午的发布会经由容氏安排在了勇安拳馆举行。一收到这个消息,各大媒体和杂志的记者便把平日里灰不溜秋的勇安拳馆围了个水泄不通。就连后来才赶到的容初和安笙都是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杀出重围挤进去的。
容氏的宣传部门别出心裁地把发布会的主席台搭在了拳击台上,而安箫也换上了一身训练服,显得格外精神。但是这一回容仲并不在场,所以所有的问题,尖利刻薄也好,无理取闹也罢,都只能安箫一个人扛着。
宁朝安早早地得到了消息便守在了勇安拳馆。这样的时候,她只想默默地陪着安箫。
发布会正式开始了。台下的记者几乎乱成了一锅粥,而安笙也紧张地盯着台上的哥哥,手却不自觉地握紧了容初的手。安笙时而使劲儿,时而放松,容初虽然吃痛,但是却一并笑着往肚子里咽,只希望这场发布会过去后,所有的风波都能暂归平静。
安箫拘谨地笑着,亮出了一打汇款单,结结巴巴地解释了自己当时为何会进入地下拳坛。
台下的记者,有人老老实实地接受了这个解释,有人则不,非要鸡蛋里挑骨头。
“为家人看病可以有很多方法筹钱,并不一定要进入地下拳坛。所以,难道你当初进入地下拳坛就没有旁的原因吗?比如,你想在那个没有规则的世界里,宣泄不满;又或者说,你就是单纯地迷恋血腥暴力的生活?”
这一问题被抛出后,现场又陷入了一片混乱之中。
台上的安箫渐渐地握紧了拳头。他几乎有些挺不住了,地下拳坛里的种种他一直都是欲弃之而后快,但这几日里,所有的人都在他的耳边叨咕个不停。
地下拳坛,地下拳坛,地下拳坛……
他哪里会知道当年的安箫如果不是因为替母亲看病,那又是为何会进入地下拳坛?他只知道,当年的江澄,却是实实在在地因为血液里汹涌澎湃的暴力因子的撺掇才进入了地下拳坛。
他沉默了良久,台下也从混乱归于平静,但还是没等到他的回答。
安笙有些慌了。
当台下那名记者又重新提问了一遍后,安箫才抬起头,淡淡地说道,“我只会打拳,而当年能筹到钱的方法爸爸都已经试过了,所以我也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台下的记者窃窃私语了一番后终于有人调转了矛头,开始针对打假拳的事情发问。
对此,台上的安箫更是心里一片茫然。毕竟,他只是穿戴着安箫躯壳的江澄罢了。所幸的是容仲支的招倒也管用,这些记者几经发问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