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尽力平复呼吸集中注意,但随着招式变得迟缓,他明白自己已经快撑到极限了。
还好赵应禛和甄枫及时冲进包围圈。林辰解决完洛瀛也提剑而上。指尖被震得发疼,却只恨剑锋不快,不能一挥截断来人。
赵应禛没有恋战,奔向路濯。其他人替他掩护。
很难形容他的感受,或许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他还没有来得及表达任何情绪。就像在一片漆黑的夜晚突然点燃火烛,眼底出现的并不是周围事物,人反而会像失明一般陷入短暂的白盲。
“嘿……”路濯看到他,浑身的力气像是被突然抽空。
他朝他伸出双手,是平日里耍赖要拥抱的姿势。
“……嘿。”赵应禛赶快扶住少年,将自己作为支撑,出声才发现自己嗓子沙哑干涩,连一句成形的话也说不动了。
路濯一只手还握着刀,搭在他肩上,抬起另一只手想去摸对方的脸才发现自己满手的血迹,干了的和还热乎的,铁锈味也腥臭。只好半路转道,将他鬓间那瓣蓝色的花摘下,握在手心。
“之前……逗你呢,哥哥……”
他勉强扯出一个笑,浑身因为脱力而颤抖,冷汗打湿了头发,凌乱虚弱。
“没事,没事。我在这里。”赵应禛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唯有声音一如既往沉稳,手上动作也一瞬不停,帮对方按住伤口。
“好……”路濯小声地回应,多安心。
他身体一沉,终于倒在赵应禛肩头。
花忘鱼掏出暗器,先把铁伞丢给自己人,再大叫一声,“闪开!”
袖剑飞吟,毒针射出,如万顷波光,见血封喉。
他武功不济,身上全揣着自家望余楼二把手「诛梦公子」朱秀给的暗器。毒粉迷药不用提,飞刺吹箭也不少,总之多管齐下,地宫中一时只闻惨叫。
也不知对方是对自己的计谋感到万无一失,还是对人数、武功抱有极大信心,总而言之,幸亏他们没有也用暗器。
花忘鱼轻叹,下三滥有下三滥的好啊!
不过在他回头之时,心又不觉悬了起来。
赵应禛正抱着路濯上半身将他平放于地,左手还死死地捂住伤口。
林辰作为军人在战场上也处理过不少伤兵,虽然庄王以往行动更加果决有效,但他瞧着此刻是完全指望不上自家殿下了,便主动扯下衣带准备帮忙止血。
“我带了酒。”甄枫从身上解下一个酒壶,拧开递给林辰。那壶虽小,酒却很烈,海上航行乏味,这是他专门带着的。
“殿下,失礼了。”林辰示意赵应禛将手挪开,又用小刀割开路濯几乎要黏在皮肤上的衣衫,将烈酒浇在伤口处清洗。
少年虽是失去意识,却还是本能地蜷缩身体想要避开剧痛,喉头压抑呻吟。
赵应禛制住他乱动的手,轻轻顺着他的头发,吻在额头,小声哄道,“不痛,不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