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手脚利落,布条缠了几圈,虽然仍然在浸血,但聊胜于无。
“林辰。”赵应禛叫一声,突然问道,“北府军跟来了吗?”
林辰愣一下,回话很快,“对!来的!之前没有跟得紧,我这就出去放信号!”
“路少侠现在最好不要移动,裴先生是医者!我顺带去带他进来。”林副官也不耽搁,赶忙跑出地宫。
赵应禛理智逐渐回笼,慢慢思考道,“洛瀛先前说耳室往里有路出去,他并没有想杀掉我……”他一下子停住,现在并不想想这些,他只觉得恨,恨所有权谋的牵扯。
“劝规撑不到回晅……”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思索。
“洛瀛说这里有守陵人,我们可以去找他们住的地方。”
甄枫也明白了他的意思,迅速道,“那花兄在这留意埋伏,我去往耳室那边探路!”
师兄拿起火把,最后深深看小师弟一眼,提气往前奔去。
待所有人离去,堆满尸首和石俑的墓穴显得诡异又寂静,血腥味充斥,只偶尔有墙上火把燃烧发出的细碎声响,不安躁动。
留在我身边。
赵应禛拿手帕沾了点酒想要擦干净路濯脸上的血痕。
不要离开我。
他的喉头哽塞,连这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能在张着嘴无声呢喃。
我爱你,不要走。
不要这么安静地躺在我怀里。
花忘鱼坐到另一侧,像是安慰他又像是在和自己说,“没事的,小路儿命大,不会有事的。”
他看着赵应禛动作温柔,用手指将少年脸上所有污秽拭去。
井嵩阳的凫鸢在那张清冷平静的面上留下一道深深的痕迹,却没有流血。赵应禛的手指正慢慢地摩挲那处,是情人最深刻的吻。
花忘鱼盯着那只骨节分明的手,突然觉得不安。
“赵应禛——!”
他太慌乱,甚至直接叫了庄王的名讳。
可惜还是迟了一步。
大概是见不得光的溃烂腐物,于死之际也要在这压抑沉寂的陵墓里被分娩出来,无望叫嚣着。
花忘鱼想起那个笑着说要杀死赵应祾的路濯,灿烂的鲜活的,只是偷偷妄想了一点痴意,可是慈悲的空身法身神佛就连瞧都没有瞧一眼这可怜的人儿,一句嗟叹都吝啬相与,就这么叫人落入无休止的苦谛之中,去尝那邪魔业报轮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