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丧心病狂。”
“她……丧尽天良!”
纳兠靡被丢回诸葛樾营帐之中,浑身伤痛再难多说。若他没有大月国王子的身份,眼下也早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啊!”
军中行医撕开诸葛樾已同血肉粘连在一起的单衣,将烈酒泼洒在重伤之处,惨叫声传遍营中……纳兠靡更是害怕的不敢直看,生怕下一个就轮到自己了。
“诸葛大人,现在知道叫喊了?”
“方才那八十诫鞭可是有骨气的很。”
军中行医笑意彦彦,再将止血的伤药撒在他身上,要面子的诸葛樾只得忍痛呜咽。随着一层又一层的血红单衣撕碎,诸葛樾浑身触目惊心的伤痕让人难以移眼。连撕碎的单衣,都已经浸满了血水。
“这女子……怎的下手如此狠辣?”
“这要在我大月国,就不会有如此蛮横的女子!”
“还有你!”
“待我回了大月,定要找你报仇雪恨!”
诸葛樾毫无力气同他讲理,硬撑着身躯,拿起那壶烈酒就泼在了他胸前的斑驳血迹。
“啊!”
待他惨叫声过后,诸葛樾便应声昏倒在了皮榻上。
“丧心病狂……”
待到军医给他查看伤势之时,看情况到是比诸葛樾好了不知多少倍。他穿着厚重,可诸葛樾就仅凭一件单衣,跟打赤膊找抽没什么分别!
可此时苏叶就站在营帐外,哪怕是忧心忡忡也不愿进去瞧他一眼。顶多,是扒着帘帐看了看军中行医为他治愈的情况。
“苏将军不必过于忧心,这般皮肉之苦,诸葛大人还是能挺得过的。”
直到军医出来同她遇上,也依旧是冷着脸转身便离去。她当然知晓那荆条策鞭的力道,如今她心中的愧疚却是更加。
入夜渐微凉,营中篝火四起,除去哨岗偏是独她一人孤坐在休息的营帐外。她抬起手来望着被细心包扎过的手掌,许是想不通,如今她变得这般模样,还有何值得被人留恋的。她为了诸葛樾的安危,不惜将其赶走,他却又还是要回来。若说是为了贺逻,为了郡主,她倒是愿意相信这牵强的理由。可他今日无端找罚,到也是给足了苏叶在军中立威的机会。
望着不远处另一营帐内烛火仍存,她终是坐立难安,径直走去。可到了帘帐之外,她还是犹犹豫豫。又转身迈开步子朝自己的营帐反回,拿出了治疗外伤的药寻去。
待她小心翼翼的掀开帘帐,只看得到诸葛樾浑身缠绕着止血带处昏睡中,至于那个大月国的人,倒是被捆绑了手臂扔在桌案上呼呼作睡了去。
她轻声驻足徘徊,试图试探他是否真的已睡去。瞧见诸葛樾面色苍白,她还是不禁皱眉倒吸了口寒气。怪自己下手无足轻重,那带着重伤昏睡的人连眉目都是紧绷着的。苏叶将药瓶小心翼翼轻放于他榻前,虽没道出任何言语,可她对诸葛樾的关心早已是一切尽在不言中。
待她转身向帘帐走去,诸葛樾才缓缓睁眼望着那孤寂的背影。直到眼见她离去,他也才伸手探索着找寻苏叶留下的药瓶,将它紧攥手中,安稳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