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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四 口吐鲜血（第1页）

“堂兄，柳姐姐将自己锁在房中已经很长一段时日了。”

“从衙门府回来，她便同痴傻了一般，整日只盯着院落那棵红叶树。”

“几日前滴水不进，粮粟不食。在红叶树下昏睡了也都无人知晓。”

“柳姐姐这般，心中定然是难受的。”

方姍是带着担忧与惶恐才同他告知此事，方艽又怎会不知，只不过他自认为，任何人都是没有资格劝得动的。她整日守着院落里那棵红叶树，心中也无时无刻不在盼着日思夜想的人能平安归来。

伊大夫瞧见她这副魂不守舍的模样，却是选择闭口不谈。但久而久之，却也见不得她这副如同临入棺木的模样。

“此株红叶，种于孟春，蓬于立夏。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不知不觉间，便长到了如今枝叶繁茂。”

“姑娘若有心，上苍自会庇佑。”

他如同在说，赵欢儿日夜不尽且同石沉大海的思念就形同她眼前的这株红叶树。越长，越繁茂。

伊大夫不过也只是想劝她心安，可偏偏赵欢儿听了，眼眸依旧寒凉。

“上苍……我可还信得过上苍？”

她抬头仰望浩瀚天空，心中突如其来的苦闷她又无处可诉。

王父母妃还在世时，母妃为了南越社稷日夜替王父求神拜礼、戒荤食素。既求社稷安稳，也求众亲平安，可最终求来的亦是惨痛的事实。

“姑娘不必纠结，这向上苍所求的，不过是将信念寄托在神论之上。”

“这人活一世。怎能失了信念？”

“姑娘应当会明白的。”

她似恍然大悟，贺逻仅是征战戍边，她对他又怎能失了信念。她得活着，贺逻也要活着。将信念寄向远方他所在之处，哪怕时日再漫长艰苦，她也会等得到他。

入夜，待方姍再一次捧着汤食进入房中，赵欢儿到是不顾一切地狼吞虎咽起来。

“阿姊你慢点儿吃，切莫再伤了脾胃。”

“姍儿，人得好好活着，才能有脾胃。”

赵欢儿说着，眼眶含泪同口中未嚼下的馕饼看上去甚是可怜。方姍在一旁劝不动她，只得帮忙盛些汤水让她饮下还不至于被馕饼噎喉。

“阿姊莫着急，膳房还有。”

方姍笑着，因为她总归是能看见赵欢儿愿意进食了。可见她日夜消瘦都能看得见骨的模样，委实还是心疼的。方姍实在无法理解，这人世间的困扰颇多，偏偏有着无数人甘愿被困于情字之上。她心中所想，若换做是自己，定然不会随意将心交付给任何人。可心中也愿替赵欢儿祈祷，愿她历经千难万险，终得心中所盼。

“咳！”

“咳……”

“阿姊！”

方姍惊慌得手足无措，就在她眼前那么一刻，赵欢儿口吐鲜血，将桌案上的汤食染遍了血红！

“阿姊你莫慌！”

“我这便去寻伊大夫来！”

方姍慌忙到夺门而出，奔着房廊尽头的屋子边跑边叫喊。

“伊大夫！”

“伊大夫！”

方艽听见她的叫喊，打开房门便同她撞上了满怀。

“堂兄？”

她还未讲事情因果，方艽便先一步朝着赵欢儿屋门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