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墙上的人影混作一团,此时无风胜有风,吹动影子不停的抖晃。
棉柔的布料被蹭出窸窣的响动,床头柜的抽屉打开又合上,不添衣裳的肌肤越发的红润红人,如深夜低声的吟唱,音符随着音律而跳动,在巅峰时破了音。
凌晨,浴室传来水声。
阮听时洗完今晚的第二个澡后,终于疲软不堪的躺下。
翌日天空放明,一抹金光从清澈的天空中破开了云层,晕染了周围一片,颜色由浅粉过渡到淡紫再到微红,早霞的升起似乎意味着人们劳作的开始,闹钟铃响起时尖叫鸡卖力的营业,此起彼伏缭绕在整间屋子里,激得阮听时猛然睁开眼。
两人都定了闹钟。
但是,比起郁桉的闹铃,阮听时的闹铃终于是显得太过低调了点。
“咯——咯咯咯——”
撕拉的声音尖锐又刺耳,郁桉在睡梦中紧锁眉头,却并没有要起来的意思,而后反手拿枕头捂住了头。
“喔——哔——滋——”
最后一下,让阮听时想起来那种指甲刮黑板的声音,心里一阵发毛。
她目光到处寻找着声音的来源,终于在郁桉的枕边找到了罪魁祸首,阮听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关掉了闹钟。
她扔下手机,无力的抬起手挽了挽头发,刚想喊郁桉起床,结果那闹钟又响了起来:“咯咯咯——”
大早上听到这种声音,可想而知有多多么的令人绝望。阮听时立马捞起手机关掉,这时,她手机的闹铃也响动了起来。
第一次,阮听时觉得,自己每天起床的闹钟铃声,是多么的悦耳动听。
在闹钟多次的“摧残”下,郁桉翻了个身终于醒了过来。坐起来有点懵的揉了揉头发,阮听时把手机递给她:“你定了多少个闹钟”
话音刚落,手机屏幕陡然亮了起来,尖叫鸡的声音再次贯入耳朵,郁桉被吓得一个没拿稳,手机摔在了被子上,而后她又忙不迭按掉闹铃,解锁开手机屏幕关掉了剩下的闹钟。
阮听时扶着额头,又气又好笑:“你的闹钟铃声就不能选个,温和点的吗?”
“温和点的,我怕到时候闹不醒我。”郁桉说。
阮听时:“”
阮听时先下床洗漱,她双腿着实没什么力气,软绵绵仿佛支撑不起她的脑袋和身体。镜子中的她面容皎白,嘴边一圈都是泡沫,心说,昨晚确实有点冲动了,应该考虑下今天还要上班的事情。
“要上班了呜呜为什么要上班”郁桉在床上鬼哭狼嚎了好一阵,最后才极不情愿的起床洗漱,早餐两人是在外面买的吃,郁桉坐阮听时的车去的,顺便在车上给吃完了,阮听时则是把早餐带进了办公室吃,上午有个会要开,郁桉提不起精神,但是目光却一直聚焦在阮听时身上。
经过上次被温吟枝发现的教训,这次郁桉仔仔细细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阮听时,发现看不出什么痕迹,对方领子扣得很高,就算该有什么,也应当被遮掩住了。
开工第一天,大家似乎都沉浸在过年假期的喜悦中没走出来,提不起什么劲。
因而,郁桉一整天的不在状态,也叫人看不出什么来。
熬到下班,郁桉回到家就瘫在了沙发上,今天尤为的累,心累身体也累,说不出具体的缘由。
可能放假懒贯了一上班就不习惯,也可能和昨晚与阮听时在床上闹腾有关。
家里的挂面没了,郁桉想点个外卖当晚餐,却不知道点什么,累到极致,就什么胃口都没有了。
见她犹犹豫豫的在手机上迟迟不知道下单些什么,阮听时问她要不吃方便面,家里刚好有两包。郁桉看着往厨房里走的背影,不久后她听到柜子被打开的声音。
她半靠在沙发上不想起来,最后垂下手腕,似乎是默认了吃方便面,反正吃什么东西都没胃口。
半晌,两碗煮好的热腾腾香喷喷的方便面被放在了餐桌上。郁桉拿着筷子夹起一小根,慢慢的吸入了嘴里。
“其实”郁桉咬断面条,边吃边说话:“我以前对方便面有过一点点的阴影。”
坐在对面的阮听时讶然的抬起眼,目光下垂落在她碗里的方便面:“那你”
“现在就还好。我小时候,曾经有过一段时间,天天吃方便面,一种口味吃腻了就换一种口味吃,然后所有口味都被我吃腻了,以至于后面我好长一段时间看到方便面就想吐。”
阮听时以前就知道她没父母住在舅舅家,于是问:“你舅舅一家对你不好么?”
“不是。”郁桉摇头:“只是他们太忙了,没时间给我和傅辰延做饭。然后我不会做饭傅辰延也不会,于是就天天吃泡面,双双吃进了医院。”
像是回忆起什么,阮听时眸光微动,张了张唇:“所以,你当时转学,就是因为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