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发现身份是谌妄意料之外的。
这段时日唯恐被沈屏看出蹊跷,谌妄多次刻意与沈屏保持距离,只是现在看来,大概多余。
但是有些地方他还是不解。
“除了玉佩,我自知没有别的地方有所疏漏。”谌妄不再掩饰,直接划下一道法阵,将二人遮了个严严实实,不管外边诸人没头苍蝇似的乱窜。
“先前便有怀疑,这是其一。”沈屏捏着那块淬火令,“依着常理说,风清门若是有一个与焚玉仙尊实力不分伯仲的人物,门内弟子应当不会无人知晓。”
“我在外门……数年从未听闻还有如师尊一般修为高深的人物,而且那日随尘沨师兄一道去示训堂,所有长老都在了,师尊被屡次问及,没道理无人提及另外一个与他一般厉害的前辈。”
沈屏抬眸,“师尊闭关养伤,如今……伤可痊愈了?”
这突如其来的一句关心,叫谌妄一怔。
他看着沈屏,眼神意味难辨。
“师尊若有他意,也不必解释,毕竟弟子才刚入门,尚且还不想被逐出师门。”
谌妄:“……”前世为何不觉得他这样能说会道。
“师尊?”
谌妄迟迟不言,沈屏偏了偏头,疑惑地唤了声。
这一声犹有些不大情愿,沈屏从始至终都未曾真正将谌妄看作是师尊。
前世他修为不低,如今即便是知道这只是书中世界,他也难以迅速转变心态,对着谌妄恭敬有加。
他自己没有发觉,每每与人相处时,他都在尽力去扮好一个“废柴弟子”,奈何总在无形中不慎露了锐气。
谌妄好似全无所觉,回答,“伤好了一半。”
沈屏点点头,然后客套的阿谀奉承了两句:“师尊修为高深,料是不多时就能重回巅峰。”
说这种酸话实在是太费脸皮,沈屏说完自己都觉得酸。
但是谌妄却看了他一眼:“好不了。”
沈屏一哽,没话找话:“没想到如师尊这般厉害的也能被人伤至此……”
“非修为高低的缘故。”谌妄随口道。
“……那还能是什么?”沈屏也略感费解。
然后不等他明白了什么,下一刻他险些被惊吓得变了脸,因为谌妄声音淡漠,如是道:
“情伤。”
沈屏:“……”
他一时默然,忽然不知道如何继续话题。
在沈屏看来,如谌妄这样的人,应当是断情绝爱,一心修无情道的。
尤其他挖掘出记忆中的那些有关谌妄的谣言,大多数都是对于他修为天赋的褒赞。
可是如今这个人却站在他面前一本正经的说自己情伤未愈。
沈屏一边觉得意外一边又忍不住想这个人是不是在诓他。
沈屏的怀疑难以掩饰,谌妄却不欲多说,他将法阵散了,带着沈屏就要离开,却在这时,外面纷乱的人群突然打开一条口子,自后边出来一个走路虎虎生风的人。
“二位在我梁府来去自如,就这样匆匆离开是否有失礼数?”
“倒也谈不上来去自如,毕竟我方才险些做了恶兽口中之物……”沈屏认真道。
梁俞:“……“
梁俞得了消息就匆匆赶来,原本质问的架势在看到沈屏二人时便气短了一截,“我梁某人自知与你二人无冤无仇,小儿梁蓟更只是醉酒发了癔症,却不知你们怎能如此心狠手辣。”
“不仅将我儿残害,竟然连尸体都遍寻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