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说,看看能不能帮一把,你能帮什么忙?”
周娥看向洪寿道。
“姑娘得赶紧离开这里。
王安和小老儿说起过祁伊这个人,精细谨慎,善察人心,是个极不简单的。
小老儿能想到姑娘顺着这片山林一路进来,祁伊必定也想到了,王安说他是个稳扎稳打的,等到他围过来时,只怕姑娘就极难脱逃了。”
洪寿看着李苒道。
“你有什么办法?”周娥干脆直接的问道。
“知道是我们,还要帮我们?”李苒和周娥同时问道。
洪寿看着李苒,露出笑容。
“我知道姑娘的意思。
先帝大行时,我挂印的地方,就在蜀中,之后,王安也问过我,要不要再领一任州县,我和他说,我是不会再出仕为官的了。
我和王安,都是深受先帝知遇大恩,此一生,唯奉先帝为主。
先帝大行,留了遗旨,这天下姓什么都行,只要百姓能安居乐业,先帝命我等如从前一样为民生尽力,小老儿到这里之后,开设塾学,教化乡间子弟,行医治人,有钱的多要些诊金,没钱的,一把青菜也一样。
小老儿以为,这也是为民生尽力。
除此。”
洪寿的话顿了顿,看向周娥。
“这四面山坡,都能生长茶树,只是品质不佳,一向无人理会。
二十年前,我到了这里,向农人收茶叶炒制压成茶砖,运往北边,卖价还不错。”
“马帮?有多少人?多少马?今年还没走?”周娥眼睛亮了。
“一年走上两三趟,一般年成,一趟有个百十匹驮马。马帮的事儿,一向是大郎管着的,这次,让他走一趟。”
洪寿指了指一直站在他旁边的中年人。
中年人带着笑,恭谨的分别冲李苒和周娥长揖。
周娥没说话,看向李苒。
李苒看着洪寿,没等她说话,洪寿接着道:“我有三个儿子,这是大郎,敦厚谨慎,喜爱农事,耕读自娱;那是二郎,自小跟我习学,专心医术;三郎是个落拓性子,一年里,多数时候游历在外,做点小生意。
眼下和以后,掌管这里和天下的,不管是这边,还是那边,或是其它什么人,不瞒姑娘,我们父子四人,并不在意。
这趟相助,只是为了姑娘。
姑娘是先帝的遗脉,只为这个。
至于别的,姑娘这王妃身份,那份谢大帅的显赫,小老儿从没想过。”
周娥听的眉梢挑起,斜瞥着洪寿,又扫了眼洪大郎,洪大郎迎着她的目光,欠身微笑。
“我们得商量商量……”
周娥的话没说完,就被李苒打断,“那我就不客气了,烦劳老先生。”
周娥拧起眉,片刻又舒开,往后退了一步,没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