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公子喜得贵子,您也晋升叔叔了。”
李慕蓝凶神恶煞,胳膊一扫,托盘上的药瓶碎了一地。
阿梅无动于衷。
“人人生儿育女,人人阖家团圆。。。唯独我李家二房,父亲遭了陆沉景算计,锒铛入狱,母亲卷了私房钱和司机跑了。整栋西厢楼,剩下我一个残疾!”李慕蓝的太阳穴青筋暴涨,一缕缕犹如毒蛇,“我憎恶陆正修和舒意,凭什么我先天残疾,结不了婚,做不了父亲,李家二房败给外人。”
阿梅笑,“您想发泄吗,想替父报仇吗?”
李慕蓝依旧盯着她。
“沈家、方家都是家族企业,哪家的儿女不贪污呢?兄弟之间照样和平共处,陆沉景扳倒了李韵晟和李韵华二位舅舅,又毁了李慕白,霸占李家家产。您姓李,他姓陆,你无儿无女无钱无势,不委屈吗?”
“你后台是什么人。”
“陆家的仇人。”阿梅没说叶柏南的大名,李慕蓝的父亲李韵华这个凄惨下场,是拜叶柏南所赐。
“老宅安排了六个保镖守着陆正修,我没办法靠近。”李慕蓝去饭堂,贺喜是假,观察是真。
倘若方便下手,他恨不得一刀捅死陆正修,报复陆沉景。
一个废人,活腻了,怕什么呢。
阿梅递了一杯水,一粒药,“你害了陆正修,他们夫妇再生,你害了舒意,陆沉景是情种,他生不如死不是更有趣吗?”阿梅递了一杯水,一粒药,“婚礼当天,无论你用什么手段,我要两个人。”
李慕蓝接过药丸,“哪两个人?”
阿梅蹲下,讲了两个名字。
。。。。。。
二月十六。
一早。
老宅上上下下的保姆佣人穿了红色棉马甲,佩戴了红簪花,偌大的庭院灯笼如海,喜庆洋洋,连花园的草树石雕、长廊鸟窝也贴了囍字。
红得富贵,乍眼。
舒意昏睡着,大保姆推开厢房门,“哎呀。。。京哥儿媳妇醒醒吧!”
她坐起,迷迷糊糊,“几点了。。。”
“五点了。”
一群疯子。
头一歪,又睡下。
小佣人拽她,“小太太!八点钟敬茶,九点钟迎客,来不及化妆了——”
“舒意,赖床是吧?”门帘一掀,料峭春寒的时节,饶是江南,气温也凉飕飕,陆沉景的睡衣外面披了风衣,立在门口。
“您不可以进屋!”大保姆截住他,“七点五十分是吉时,新郎穿戴整齐,登门接新娘。”
陆沉景踮起脚,掠过屏风,张望内室,“舒意,南方有大蟑螂。”
“啊——”她尖叫,匆匆跳下床。
屡试不爽的一招。
他得意,笑了一声,去换喜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