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长达十年的明争暗斗中,到底吃了云川部多少亏,轩辕心知肚明。好在,云川部没有急速扩张的意图,否则,轩辕觉得哪怕承受一些不能承受的代价,也应该先把云川部除掉。
云川好像看透了轩辕的想法,就低声道:“好好地活着吧,至少,在我死之前,你拿我云川部没辙,我们两个可以争斗一生,接下来,就要看我们的儿子如何争斗了。
轩辕,别给我说你的那些神明儿子,他们该死的时候,也就是一刀就达成的事情。
我们两个的出生,到底是个什么样子我们自己是最清楚的。
很多时候都是迫不得已,拿来糊弄一下族人也就是了,千万别在我们两人面前说,说出来真的就是一个大笑话。
这个时代啊,让自己的族人吃饱,穿暖,变得强悍,变得聪明,变得懂规矩,变得知进退,让自己绝对控制地域不断增涨,这些才代表着胜利,才代表着谁才是一个真正的王。
其余的就算了,拿根笔,找张纸,或者在岩石上随便刻画就出来了,用不着堂而皇之的四处宣扬。”
轩辕举起酒坛子喝一口米酒道:“嗯,不错,总算是说了一些真心话,你以为我的儿子们谁才是我最好的继承人?”
云川无声地笑了一下,指指轩辕,又指指自己道:“我已经给我的儿子蠡戴上了王冠,我觉得不久之后,你也会给你的儿子‘昊’戴上王冠。”
轩辕冷笑一声道:“你如此地肯定吗?”
云川同样冷笑一声道:“我非常地肯定,有本事你就给你别的儿子加冕试试,哪怕是我那个便宜弟弟。”
轩辕沉吟片刻道:“你为什么会这样认为?”
云川抱起酒坛子慢慢地道:“在遥远的西方,有一种猛兽叫做狮子,它们是草原之王,每一头公狮子都拥有一群母狮子,当这头公狮子被其余的公狮子取代之后,这头新的草原之王,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杀死狮群中的小狮子,用来催促母狮子发情,好为它诞生属于它的小狮子。”
轩辕笑道:“只要对部族有利,我不在乎。”
云川翻了翻眼睛瞅着轩辕道:“这是人的本性,只要你儿子稍微能让你满意,你就一定会选择昊,或者别的亲生儿子,这一点几乎没办法更改。
上一代神农氏的做法你也算是看到了,刑天是多好的一个继承人啊,对他忠心耿耿,对他关怀备至。
而临魁呢,他就是一个野心勃勃的人,最后甚至不断地折磨没办法走路的神农氏。
结果呢,神农氏还是设下陷阱,邀请我们一起围杀刑天,即便临魁那么折磨他,他还是在临死前都担心临魁能否彻底地掌控神农氏。
轩辕,这就是血脉的力量,昊是你生命的延续,即便不是全部,也一定是大部分,所以呢,你就别嘴硬了,快快给你儿子加冕吧,别因为一些意外事情导致你的部族分崩离析。”
这些话也只有云川有资格对轩辕说出来,甚至可以说,也只有云川现在有胆量把这些话说出来。
临魁,蚩尤不会说,隶首,大鸿,常先这些人不敢说,尤其是在轩辕权威日重的情况下更不敢说。
就算云川说这番话是带着目的说的,可是,真话,就是真话,不会因为有目的就会发生改变。
轩辕也不是不清楚自己,别的孩子生出来了,他连看一眼的心思都没有,嫘生昊的时候,他第一次出现在嫘生产的房门外,直到听到孩子的哭声,看到了那个小小的孩子他才离开。
不过,他还是很讨厌自己心事被人看透的感觉。
他今晚准备住在云川部,云川给他安排了一间山洞,这间山洞的景致极好,坐在洞口就能看到常羊山下一望无际的田地,而长满庄稼的田地只要多看一眼,就能多感受到一点富足的感觉。
嫘打着饱嗝回到了山洞,见轩辕一个人坐在山洞口喝酒,就把昊放在轩辕身边,自己带着侍女去了飞瀑底下洗澡去了,她今天吃了整整一天的饭吃。
精卫显摆一样的给她送来了数不尽的美食,即便是每样只吃一口,依旧让她肚皮成了皮球。
嫘在的时候,轩辕还很矜持,不愿意多看孩子一眼,等嫘带着侍女去洗澡了,他才俯身瞅着被嫘丢在床榻上的昊仔细看了起来……
嫘回来的时候,昊正在大声地哭泣,而轩辕则手足无措地绕着床榻走来走去,暴躁得如同一头山头被侵占的老虎。
“让他停止哭泣!”轩辕的吼声很大,昊哭得更加厉害了。
嫘匆匆抱起光溜溜的儿子,见孩子身上有很多可疑的红点,就怒道:“你对他干了什么?”
轩辕摸摸自己硬如钢针的胡须怒哼一声就离开了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