譬如眼前的母亲,年轻时谈及婚假,大抵也会娇羞的选个可心的;然经历跌宕后,又会希望后辈找个省心的、能帮衬的。
不,不止省心,最好是面面俱到,又有本事,又懂事讨喜。
恨不能是为了成为谢家大妇专门量身打造而成的才好。
儿女情长都是虚无缥缈的东西,砸水里都不会溅起水花。
正当孙氏要为谢原娶妻一事下个军令状时,府奴来报,郎君的客人已至。
谢原如临大赦,截了母亲的话,交代府奴将客人请到院席中,随后告辞母亲,扬长而去。
孙氏气恼的盯着儿子的背影,低低骂了两句,不解气,又回房找谢父了……
……
谢原来时,袁家兄弟已经贪杯开饮,陈瑚正在欣赏院中古木,段炎和卢照晋兄妹在打双陆,卢照晋走位,卢芜薇掷骰,兄妹联手大杀四方,段炎已见败相,嗷嗷叫着不公平。
卢芜薇面向着院子入口,一直留意着这个方向,第一个瞧见谢原。
她直接扔了骰子,起身冲他一笑:“寿星郎来了。”
谢原颔首致意,目光扫过其他人,问了句:“玄逸呢?”
袁培英高举琉璃酒盏:“听说给你备了份大礼,正在赶来的路上。”
谢原笑了一声:“那我可要拭目以待。”
卢芜薇的眼神一直在谢原身上粘粘黏黏,提到贺礼,她脸微微发烫,有些紧张。
就在这时,府奴匆匆跑来,谢原问:“是周郎君到了?”
府奴神色微恙,“郎、郎君,郎主请您去门口……”
去门口?
袁培正站起来,他一向看戏不怕台高,还擅长起哄:“玄逸好大的面子,竟叫谢伯父亲迎,定是备了豪礼,走,咱们也帮着迎一迎。”
谢原从府奴脸上看出些异常,可已拦不住好友,只能眼见着他们同行至正门,然后一个个呆滞原地。
的确是周玄逸来了,但不止周玄逸。
紧随其后的马车,精致雅洁,随行禁军将马车护得密不透风。
车停稳,帘撩起,一抹娇影从车中走出来。
时下风气开放,女子出门已少有掩面的,少女生的极美,是少有的温柔明媚之相;粉白长裙,披帛搭臂,衬得肤白腮粉,最上乘的丝质,行动间翩然如仙,勾人目光。
李……李李岁安!?
她怎么来了!?
“是是是,”福兰试图引导:“那您玩着,玩好了奴婢帮您收起来。”
“收起来做什么!”谢宝珊收手将宝贝拢在怀里,“这可是我的制胜法宝!”
福兰眼前一晕。
祖宗哦,您可真是要了命了。
像是看出了福兰的小心思,谢宝珊逼近一步,白嫩圆润的脸蛋上打下阴霾:“你若是敢说出去,我便罚你!”
福兰欲哭无泪,只能抿嘴闷声。
……
有些事情一旦起了头,便处处有苗头。
次日,谢原下值回府,又被老管事截了去路,请去谢升贤的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