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予恩听在耳中,红盖头下的脸上,扬着别人看不到的笑意。
重生明明才第四天,却发生了数不清的变化,比前世的四年还要精彩。
她终于赶在宋明文一家之前,将舆论反转到对她有利的位置了。
从宋老太到宋明文再到曾绮梦都是一身腌臜,唯独宋如玉置身事外,没有搅合进这流言中来。
不过也快了。
前世宋如玉是怎么对她的,她会加倍奉还!
眼下重要的是父亲和母亲的事儿了。
已经过去两日,不知道沈藏之那边,有没有收到其他消息。
失踪的父亲是否有了音讯。
母亲会不会因为父亲的失踪,和前世一样心力交瘁,悲伤担忧过度而伤了身子?
想到这,她低声问搀着她手的杨夫人:“容姨母,定安侯是乘马车而来?”
杨夫人不知道她问这个做什么,点头道:“是,定安侯那身子骨,定是遭不住马匹颠簸的。”
“劳烦几位姨母带我去马车上吧。”宋予恩小声道。
右侧牵着她的安南侯夫人听到这话,犹豫劝道:“你们还没举行婚仪,同乘马车怕不合规矩。”
“看客众多,万一编排出什么,恐损你名声啊。”
“不要紧。”宋予恩状若哀伤:“侯爷为了给我体面,尚能亲自前来迎亲。”
“我担心他的身子,同乘马车方便照顾他,关于我的流言太多,不在乎多这一条。”
安南侯夫人还要再说,李夫人红着眼道:“罢了,小小规矩,僭越又能如何?”
“定安侯那情况,谁知道他还能跟予恩相处多久?”
这么一说,安南侯夫人也觉得规矩在生死面前不算什么。
几位夫人把蒙着头脸的宋予恩带到马车跟前。
杨夫人对着沈藏之行礼,轻声道:“侯爷,予恩是个命苦的孩子,我托大一次,还请侯爷对她好点儿。”
“杨夫人不必担忧。”沈藏之的声音不大,听起来带着病中的虚弱:“她既入我门,我必会竭尽全力相护。”
“好,多余的话我们不说。”安南侯夫人松开宋予恩的手:“祝你们琴瑟和鸣,相伴到老。”
将她完整送到马车旁,她们就不好再跟着了。
麦冬待几位夫人退开,小声提醒宋予恩:“大姑娘,花轿在后头,这是侯爷的马车。”
“我知道。”宋予恩低头打量着脚下,缓步上马车,边道:“我陪侯爷一起。”
“这……”麦冬刚要说于理不合。
话没说出来,沈藏之已经对着宋予恩伸出了手:“来。”
盖头下,宋予恩看到了他骨节分明的手。
她没矫情,把手递上前。
如此热的天,他的手不知为何有些凉。
两两相握,一个温热一个冰冷。
沈藏之将她带到身侧坐好,两人距离很近,她今日用的香料带着微微的苦,却并不难闻。
清幽微苦的香味极为提神,沈藏之脑袋是前所未有的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