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桃有些不可置信,睁圆了杏眼盯着人瞧。
她从没听过这种话。
孔云深也知道自已说出了怎样惊世骇俗的话,沈桃一时半会儿理解不了也很正常。
但是没关系,他会用往后余生慢慢给人解释。
父母的生养之恩他会报答,但也绝不会再让沈桃和孩子受任何委屈。
两人静静依偎在一处,感受彼此间的思绪波动。
直到小床传来动静,福宝醒了。
孔云深松开人,走到床前抱起儿子。
“哎哟,咱们福宝醒啦?爹爹抱哦,不哭、不哭。”
沈桃看着面前温柔逗哄的人,心里的纠结好似随风消散。
无论如何,孔云深的爱是真的,在意是真的,她愿意相信这个男人口中的承诺,她始终是她的夫君。
——
孔阿爹见孔阿娘穿得单薄,皱着眉头扶人回屋,嘴上忍不住唠叨:“自已的身子如何自已不清楚?寒冬腊月的穿这么点就往外跑。”
孔阿娘顺着孔阿爹的力道,看着眼前屋子熟悉又陌生的陈设,鼻头发酸。
“本没想着来的,刚好见着牛车经过,一时冲动才跟着来了。”
孔阿爹一时沉默,不知该如何接话。
沉默的从柜子里拿出棉衣,套在人身上。
“孩他爹,我真的知道错了,往后我再也不做那狼心狗肺的事儿了。”
孔阿娘话音一落,眼泪也跟着掉下来。
她真的受够了一个人窝在村里的生活,身边没有亲近的人,只能眼睁睁看着别人家的团圆和幸福。
孔阿爹还是没言语,给人将衣裳扣子系好,又倒了热茶水,让人润润嗓子。
等孔阿娘情绪没那么激动才冷静道:“如今这家里不是只有我们两人,一家子要想好好过日子,心里就不能有疙瘩,你的疙瘩倒是消了,可桃儿的呢?做人不能只看自已,那样未免太自私,更何况家里现在还有了福宝,这些事情不是我能左右的,待晚上和孩子们商量了之后再说。”
孔阿娘闻言心下一沉,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手里捧着茶碗,眼泪止不住的流。
晚间是孙婆婆做的饭,她在孔家时日也不短了,或多或少了解这些事,可到底是个外人,不好张口说什么。
想着这一家子晚间应是有话要说,她把饭菜端上桌,喊了人出来,便自已端着碗回厨房去了。
一家人久违地围坐桌前,除了福宝这个什么都不懂的奶娃娃,其余四人心思各异,倒也安稳吃了顿饭。
饭后,四人都没离桌。
孔阿爹清了清嗓,对着孔云深道:“云深,如今铺子里的生意你都能上手了,有伙计帮忙,应是不会出什么差错。”
孔云深闻言,下意识点点头。
孔阿爹又转头对着沈桃温声道:“阿桃,你带着福宝,家里有孙婆婆帮忙操持,应是能忙得过来。”
沈桃不明所以看过去。
孔阿爹接着道:“所以我打算,带着你们阿娘回村去,毕竟老夫老妻了,总不能一直各居一处,免得让不知情的人说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