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夕梦睁着大眼竖起脑袋,听见谢辰瑜喃喃说。
“朕说到做到”
“臣妾不知能在深宫中活到几时,只求平了林家冤案,慰藉父亲半生戎马铮铮铁骨”
她声音很小,却无比坚定。
谢辰瑜已微微打呼,其实是不知怎么回答她。
父皇心目中的‘太子妃’,林将军的独女,他现在只有庆幸当初没杀她。
父皇一生办尽糊涂事,所幸心里还不糊涂,这唯一的眼光稳准狠。
林氏确有其父风骨。
只可惜自己身为帝王,终要负她。
次日,谢辰瑜寅时起身上朝,林夕梦还在睡。
拥着被子的姿势舒服,凌乱的发丝贴在肤如凝脂的面颊上,脸蛋红润润,睫毛卷长。
宫女要叫醒她起来服侍,他抬手制止。
“让林贵人好好睡一觉,赵海,送赏赐过来”
帝王大步离开。
赵海深深看了华枫轩一眼,心里琢磨着还以为这一位该失宠了,谁曾想就这么不咸不淡一直被皇上惦记着。
也不独宠,也不失宠。
稳定而持久,拉仇恨拉不起来,忽略又忽略不掉。
皇上为了这一位还真是良苦用心。
转眼四月过,新帝后妃雨露均沾,人人脸上都带着喜色。
端午节就要到了,王湘君第一次接手宫务,安排宫宴,发现什么都不会。
她只好带着账册再次去长寿宫。
“母后,您上回教的太浅,儿臣一时忘了”
太后正为刚满百日的双胞胎外孙缝制小衣衫。
谢景芷一口气生了两个儿子,长得一模一样,由四个奶娘伺候着。
三个来月的时间,两个小家伙一个长到十五斤,一个长到十六斤,胖嘟嘟粉嫩嫩招人喜欢。
一连串的金银赏赐过后,老太后还觉得疼人,索性自己亲手替外孙缝制小衣裳。
她戴着西洋进来的老花镜,坐在夕阳下,一针一线密密实实穿针引线。
芳锐坐在小杌子上捧着针线筐,一边分丝线一边说着笑话,逗得太后时不时眯眼笑。
王湘君远远看见这一幕,呆住,心里酸酸的,眼眶微湿。
太后当真满心疼爱谢景芷,而自己的母亲永远只会叫她守规矩学女红。
单凭这一点她就输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