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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醉眠拿着下人好不容易在院中找来的专治跌打损伤的膏药,撕成了细细的一小条,准备给兔子的后腿贴上。
“好了好了,不怕了,不要再乱动了好不好?”姜醉眠一手按着兔子,另一手刚想去贴膏药,就被不听话的兔子胡乱蹬了下。
“你乖一点,不好好治伤你的腿好不了的呀,难道以后你都不想再蹦蹦跳跳了吗?”她嗓音柔柔的,似在诱哄,“我不喜欢不乖的小兔子,你再这样乱动,就不要你喽……”
话音未落,一只大手忽然伸了过来,五指修长有力,缓缓将兔子的身体牢牢按在了桌上,虽然没有用什么力气,却可以钳制住小东西不让它再乱动。
那只手上还缠着纱布,动作轻缓,按住兔子的同时,将底下那只细白柔韧的手也一齐按在了掌心内。
姜醉眠一愣,扭头看去,便见陆昭珩已经站在了她身侧,正在垂眸望着桌上,他神色如常,像是在专注兔子的伤势。
姜醉眠也不动声色,将自己的手抽了出来,那条伤腿完全露了出来,正方便她进行救治,陆昭珩配合她包扎的手法,时不时转换下手的姿势。
她很快便将细膏药条裹缠在了兔子的断腿上,然后再用树枝固定在腿周,那纱布轻巧仔细地缠绕在外侧,防止那条断腿再被伤到。
一切做好后,姜醉眠额间都出了些细汗,她太过专注,侏儒兔的腿实在太过细弱,稍不留神便会使得腿伤加重。
兔子被包扎好后,一瘸一拐地在桌子上蹦跶了两下,因为四肢不便身子不稳,一头便栽进了姜醉眠怀中,可怜巴巴地用脑袋在她怀中用力蹭着。
姜醉眠已经不再害怕触碰兔子,相反的,她动作十分轻柔,一手在兔子背后的毛发上细细抚摸着,带着安抚意味,正在抚平遭受了重创的小东西。
陆昭珩望着她温柔如水的侧颜,以及那处轻轻勾起的唇角,也不自觉跟着扬了扬唇,抬起手来,用袖口替她轻轻擦了擦额前的细汗。
姜醉眠眼神中的柔情尚未来得及收回,抬眸看过来,便与那双同样含着汪蜜意似的凤眸对视上。
屋中静谧无声,两道视线电光火石间便能擦出乍然崩裂的火苗。
但是火燃烧起来之前,姜醉眠眼中骤然恢复清明,唇角的笑意也抿了去。
她抱着兔子向后撤两步,与面前的人隔开距离。
“外面的禁足令何时能解?”
陆昭珩僵在半空中的手缓缓收回,他说道:“城中的杀手搜寻出了五人,那日在闹市街头刺杀的一共七人,还有两人至今没有踪迹,城内守卫已经将整座漠城里里外外都搜查遍了,那两人要么是已经从城中逃离出去了,要么也被灭口藏了尸。”
姜醉眠略一沉吟,说道:“那几个罪官牵扯众多,既然也跟京城重官有关,那么案件的线索必定是在京城,漠城不过西北一个荒野小城,这里牵扯出来的官员也只不过是利益链最低端的小喽啰,真正的大鱼,在朝堂。”
陆昭珩道:“不错,陆昭轶位居东宫这些年在朝中根系深厚,即使他现在已经被打入死牢幽禁,可仍旧有些旧太子党羽暗中蠢蠢欲动,恐怕他们只盼着将我扳倒,好叫他们的太子殿下有一日能再从死牢中爬出来。”
姜醉眠问道:“赵筠此前一向和陆昭轶走得近,赵家竟然丝毫没有受到牵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