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对普鲁士的忠诚——”
很快就有人站出来反驳了他,但巴里只是笑了笑,狠狠地挖苦了回去,“哦,天哪,我听到了什么?对普鲁士的忠诚!大家伙,这个家伙说他对普鲁士心怀忠诚,我建议我们把那个麻瓜的雕像补好,换成他的头。”
“哈哈哈。”长桌上发出了稀稀拉拉的笑声。
“我说老兄,我们都是一群什么人?无赖、流氓、窃贼、强盗、杀人犯……我们是一群黑巫师!”
“里伯恩,我不得不反驳一句,我不同意你把无赖帮的无赖放在你排比的第一位。”
“好吧,换成你的名字,”巴里撇了撇嘴,目光回到了一开始表达忠诚的那人脸上,“我们从世界各地、四面八方来,我们本就是被地面上的人赶到窨井盖里的蟑螂老鼠,一个自己国家的叛徒,现在表达对一个混蛋集中营的忠诚,你不觉得可笑吗?”
“里伯恩,够了。”桌首的老巫师试图打断巴里慷慨激昂的演说亦或是谩骂,但他的声音却淹没在了长桌上空的笑声里,“我说的叛徒并不是你。”
“你,作为一个混蛋,站在一群混蛋里面,宣扬自己高贵的品质——忠诚,我的天老爷,你简直就是在逗我发笑,在座的各位,有一个普鲁士人吗?”巴里环顾一周,没有人回答他的问题,他挺直腰杆,抓起盘中的半块牛排,塞进嘴里大口地撕咬着,血水和唾沫星子横飞,含糊不清地大声说道,“忠诚?你把这里当成一个集体了?下一步是不是还要我们加入你想象中的国籍,对着你挂在竹竿上的袜子宣誓啊?还是说你的主子,那个被从翻倒巷里赶出来的老东西,博金·博克,不满足于他的小生意,准备在这里成立一个新的政权?一个夹在德国和纽蒙伽德之间的普鲁士魔法部?你们想要送死,可不要拉上胆小怕事的我哈。”
他把矛头对准了桌首的老巫师,在他的大声炮轰下,博金·博克成为了众矢之的,脸上的从容不在。
“叛徒?这里谁不是叛徒?你就不是叛徒吗?博金·博克?”巴里抬起手,指着桌首表情愤怒的博金·博克骂道,“我看到你那道貌岸然的模样和那个仿佛偷来的眼睛就恶心,你不会真以为你在做什么正经生意吧?搞个像模像样的宴会厅叫我们过来玩谁是卧底的小游戏,我昨天还看到你的人用门钥匙在十二号仓库那里把一批龙皮送到英国,顺便说一句,截你货的人就是在下。”
“你!——”
博金·博克愤怒地拍向桌子,愤怒的表情和疯狂转动的蓝眼睛也不足以表达他激动的情绪。
“你口口声声说需要积蓄力量干扰各国魔法部分心来围剿我们,我怎么看到你从这间宴会厅里的人手里便宜买到那些紧缺的资源,然后反手高价全部送到你们英国去了呢?”巴里已经入了戏,俨然一个勤勤恳恳搞事却被盟友被刺的合格黑巫师,他扫视着宴会厅中表情各异的黑巫师们,冷笑一声,“没错,英国人是这个世界上最会做表面功夫的人,但他们对有些见不得光的东西的需求,却是不可能停下的,我是没看到英国魔法部通缉博金·博克这个家伙,但他怎么就跑到这儿来了呢?不过是因为普鲁士有利可图罢了,他哄骗你们这些傻子把辛辛苦苦弄来的神奇动物材料、毒液还有见不得光的魔法便宜卖给他,然后转手卖出去,现在又来找叛徒,你们还乐呵呵地给他站台,果然,你们能被本国轰出来,也不是没有愿意的。”
“……”
宴会厅中陷入了沉默,人们面面相觑,看着有所往来的同行,总觉得对方骗了自己钱。
“里伯恩,如果你再这样胡言乱语,对我做出这种无端的指控,”博金·博克按住了剧烈跳动的魔眼,压抑着怒火,咬着牙说道,“我想普鲁士就没必要容下一群泼皮无赖了。”
“你这么快就代入普鲁士魔法部部长的角色了吗?”巴里毫不在意地耸耸肩,脸上挣扎的表情一闪而逝,“部长大人,我承认,我也是个叛徒,只是无赖帮背后,可是你心心念念的纽蒙伽德呢,你的那些狗腿子们,享受药的时候可是很嗨的呢。”
“我当然不是说你是一个——”
“我们需要什么?我们需要混乱,需要世界时刻保持在紧张之中,这才是你们每个人都有所联系的魔法部们,愿意留你们一条狗命的原因,”巴里再次打断了博金·博克的话,模仿着格林德沃的做派慷慨激昂地说道,“只有在混乱的时候,普鲁士这块法外之地对他们才有存在的意义,这里才是真正的监狱,如果有人想要在监狱里成立政权,紧随其后的就是狂风骤雨一般的打击,现在全世界的魔法部都在和麻瓜联系,英国人吃到了第一口螃蟹,他们告诉其他人,从麻瓜的身上,也能拧出不比我们少的金加隆,没有人会和加隆过不去,你们非但不想办法让自己变得更有价值一些,反倒跟着有些人在这里搞一些可笑的把戏。”
巴里用袖子胡乱擦了擦汤汁,冲着博金·博克的方向吐出了一截没剔干净的肋骨,转身离开了宴会厅,桌上的众人对视了一阵后,有几人紧随其后站了起来,走了出去。
宴会不欢而散,只有发起者博金·博克和少数几个人还坐在原地,没有人在意巴里的叛徒发言,对他们而言,和纽蒙伽德有所联系不要说是叛徒了,简直就是朝圣,而这个松散的联盟只持续了一个下午就宣告解体,走过街角的巴里拐进路边的小巷中,用手扣着嗓子,呕出了一滩沾着血水的烂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