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八姐,羡之说的是玩笑话。羡之,你也莫要再与八姐说笑了。”许久不曾开口地楼燕然劝解道。
楼八娘皱着鼻子,甩着手中的篮子道:“谁与他说笑话了,他们家的小觅之就是个三姑六婆的模样,真不愧是兄弟。”
绮罗给楼八娘顺着气,笑道:“你别信他的,他就是逗你玩呢。没定下来的事,他怎么会知道?便是知道了,楼伯母怎么会不跟你说一声?”
楼八娘笑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还是早些弄明白的好,也免得事情定下来没了转圜的余地。”说着,又低头沉思。
绮罗不好打断她,只牵着她的手向前走。
路上楼燕然与何羡之低声说话,不一时,回到园子里,只见一群人或站在假山上,或坐在花坛边,围成一个圈在那里鼓掌喝彩。
绮罗正张望着看到底旁人在看什么,忽见前面的人低呼一声弯□子,随后便见一靛蓝身影手持宝剑向她与楼八娘刺来。
正出神地楼八娘见此,后退两步,旁边的何羡之与楼燕然伸手拦住独孤函。
独孤函收了剑,拱手歉疚道:“方才一时大意了,可吓到八娘了?”
“没有,独孤公子要耍剑还是换个地方比较好。”楼八娘似笑非笑地说道。
独孤函放下手,将宝剑插入鞘中,轻笑道:“是我学艺不精才至如此,听说八娘也喜剑术,不如你我切磋一下如何?”
“不必了,我这身穿着不适宜用剑。”楼八娘客气地说道,说完,便拉了绮罗走。
独孤函还要跟上来,却被楼燕然拦住请教剑术。
绮罗跟着楼八娘去见楼夫人,路上见着游廊上,何寻之正给几个女子说笑话,独孤少夫人也坐在一边,一双眼睛含情脉脉地盯着何寻之看,独孤纯也一脸惊叹地看向何寻之。
“人面兽心的家伙,吃了雄心豹子胆敢打我的注意,等着他娘子被何寻之勾引去了,他才知道什么叫做赔了媳妇又折兵。回头我就叫我爹将他们一家子早早地赶出襄城。”楼八娘冷笑道。
绮罗向那边看了眼,见何寻之向楼八娘挤眼睛,也撺掇道:“方才那一剑应当是有意的吧。”独孤函这也算是投其所好,知晓楼八娘喜欢剑术,特意拿出自己的宝剑过来引诱她。只可惜,楼八娘不是那种为情抛却一切的女子,情浓意浓之时,见着独孤函投敌卖国尚且要举报他;此时与他没有太多瓜葛,见过他的娘子,又怎会与他做些苟且之事。听着楼八娘不停的唾骂独孤函,绮罗也同仇敌忾地添油加醋骂上两句。
两人进了楼夫人所在的迎春阁,见里面独孤夫人,苏清雅等人皆坐在一旁,便恭敬地一一向她们问好。
楼夫人看了眼楼八娘提着的篮子,笑道:“有野菜了吗?你提了篮子做什么?”
“不做什么。”楼八娘将篮子递给龙吟,又理了理自己的裙摆。
“纯儿等了你许久,后来闲着无趣,如今跟着她嫂子转悠呢。”独孤夫人笑着对绮罗说道。
此话只说独孤纯,但听着的人都晓得这意思是绮罗叫独孤纯等久了。
绮罗回道:“我许久未见楼姐姐,一时情急就多与楼姐姐多说了两句。方才在外面见着纯妹妹与独孤嫂子正听何大哥讲笑话呢。”
独孤夫人白净的脸上微微浮起一片红晕,她皮肤极白,但凡有一点心急羞涩等,脸上就要泛起血色。
“原来是这样,既然你回来了,就叫她们回来吧,也免得又叫你等久了。”独孤夫人笑道,转身叫了一个丫头去喊她儿媳妇女儿回来。何寻之名声在外,幸喜风流,且荤素不忌。最要命的是他没有成亲的打算,就为了这一条,独孤夫人也不敢叫自己的女儿挨着他太近,再说,另一个又是儿媳妇,更要早点催回来才好。
绮罗偷眼又看了独孤夫人一眼,心里嘀咕着这独孤夫人怎这样坚持要独孤纯与她一同玩。且独孤夫人并未问过她,就说不要她久等,这是直接越过她定下了要她等独孤纯呢。
“独孤婶婶不必去叫了,我与绮罗久未见面,您就叫我们多说两句话吧。”楼八娘笑道,倘若是从前,她还会以为独孤夫人这是亲切,如今因厌恶独孤函,对着独孤夫人也就挑起刺来,因此三两句话听下来,就腻烦了独孤夫人的自说自话。
“纯儿她初到襄城,也没有个朋友,你们在一起说话,便叫她坐在一边玩好了,也免得她孤零零地看着可怜。”独孤夫人笑道,说完了,又去看楼夫人,圆润的脸上似乎能看到蓝色的血管。
“明珠,绮罗,纯儿是客,哪有你们这样待客的?”楼夫人轻声斥道,又轻轻瞪了两人一眼。
绮罗勾着楼八娘的手,两人相视一笑,便留下等独孤纯。
谁知那边叫了半日,独孤姑嫂两人才慢吞吞地走进来。
“行了,纯了回来了,你们小姑娘自己去玩吧。”独孤夫人留下独孤少夫人,笑着叫绮罗她们出去玩。
独孤夫人又越过楼夫人发话,绮罗楼八娘只得望向楼夫人,见楼夫人点头,两人才带着独孤纯一同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