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营打的是战术穿插,这种部队,能够搅乱敌军后方,能以少量机动兵力,发挥巨大作用。
但相对的,这支部队极为危险,因为他们身处敌后,四面皆敌。
稍有不慎,将士们被抓到机会,就是全军覆没。
所以能打战术穿插的兵马,都是忠心耿耿,且战斗力极为出色的部队。
在李信的印象里,哪怕北疆雄兵,也只有骑三营跟十七营能打好这种战术。
可现在来看,武川镇子弟组成的十七营,将会在此处消亡。
东口渡,芦苇在寒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
河水浑浊,缓缓流淌,水面上漂浮着几片残叶,
偶尔有鱼儿跃出,溅起几朵水花,却又迅速鸡贼的沉入水底,仿佛在嘲笑十七营没有渔具。
要是老当家跟全爷两个钓鱼佬过来,高低忍不了这种屈辱。
残月被乌云遮蔽,只剩朦胧的一片白光。
东口渡,几间发黑的旧木屋前。
建安军第十七营的旗帜随风飘扬,猎猎作响。
旗面上的玄文“十七”,已被血迹浸染得模糊不清,但这丝毫不影响它在武川子弟心中的神圣。
李信身覆玄甲,左侧童虎,右侧侯莫陈崇,他眼眸冷厉,踏步来到战旗下。
片刻后,十七营的旗帜被他解下来,
李信小心的将它叠好,捆扎后,交给草地上,跪着哭泣的十几个戎衣少年。
“周言将军,我们不走,不要抛下我们。”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岂曰无义,与尔同死!”
“将军,我在武川镇老寨跟你射过突厥木勤思力,我不能走。”
……
野草地,篝火摇曳。
被选中的武川少年们低头哭泣,他们看过罗浮山下蜿蜒的楚军,看过野狐滩前漫天的突厥骑兵。
那个时候他们都没怕过,今日苟且偷生,抛弃战友,他们如何愿意。
江面如刀,切割着天际。
芦苇荡前,北疆兵卒们默默地靠在一起。
他们有的杵着手中的长矛,有的驻剑而立,有的则是勾肩搭背,
他像看热闹一样,拥挤着送别离去的弟兄们。
李信头盔戴得很正,他甲胄响动,少年豪杰,威风凛凛。
他大步流星,来到空地,在人群前扫视十七营的弟兄。
他面色黯淡,低下了头颅。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一次!
生平第一次,为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