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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时延的话还没说完。
“宣止盈。”
逢青卓玉似的十指交迭在袖子中,浅笑不语。
周时延说:“你希望我这么想,对吧?”
春寒料峭,风吹叶紧。
那双含着春水的柔情眼眸微微抬了抬,望向他的视线,掺杂了几分认真。
周时延说:“用她吸引我的注意力,从而忽视一个问题——你们原本的目的地在哪儿。”
涂水下面有什么?
随州、彭州、湖州。
再往下,是泉州、庐阳、南郡。
“南郡。”周时延盯住逢青卓:“你们原本打算去南郡。”
暖黄的灯火落在逢青卓身上,浸在烛光中的半张脸透出玉石般的温润。
他眼角揉笑,声音缓且慢:“周四公子,莫要乱猜了,早些安置吧。”
说罢往屋子走去。
周时延追上前两步,抓住他胳膊。
“蛊师不管皇朝迭代,你敢孤身入京定有底气,我就说一句。你听得进也好,听不进也好,我都要说!”
逢青卓走不得,冷冷回眸。
周时延直直地对上他,含着一丝察觉不到的恳求。
“别让假帝之乱重演!”
逢青卓盯了他一会儿,唇角扯出一个凉薄的笑:“好。”
他摆明了说假话,周时延把人一拽:“我救过你!”
逢青卓笑得不行,将他紧紧扣在手臂上的手指一根根的掰开,声音温和残忍:“是阿盈救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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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仲明推开了屋舍的院门,草药清香扑鼻,簸箕被收齐,空荡荡的竹架上立着几只斑鸠。
听见声响,周老头从屋里头探出来。
“先生找谁?”
连仲明摘下发冠上的飞鸟银簪,握住簪尾递给他。
与小月亮的那支不同,他的簪子上白鸟顺着银烟盘旋而上,如登云霄。
周老头双手接过簪子,眼泪喷涌而出。
“十四年了……我们等了十四年……”
连仲明上前一步扶起他。
“主子有句话让我带给你们——以血还血,以痛偿痛。”
沾血
同乐殿。
小太监扫完最后一垄雪,往冻的发红的手心吹了几口热气,拖着扫帚往屋子里走。
“冯泽。”
大婢女福春喊住他:“下午你躲懒在门口跟人说什么?”
冯泽心中暗骂一句,堆笑迎上去:“福春姐姐,您有什么事?”
岐王入住同乐殿后,身边要人伺候,如今尚且不到宫女入宫的时候,皇后娘娘便从自己宫里拨了几个得力的给她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