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弗到了近前,仿佛神子临世,淡然而立。
燕月先生抚须笑道:“想不到谢小友和傅姑娘竟能如此默契。”
他称谢弗为谢小友,一听便知他们是忘年之交。
众人又是惊奇又是意外,在此之前谁也不知道,近些年隐世而居不见外客的燕月先生,居然和谢世子是知己之交。
惊讶意外过后,不少人又觉得是情理之中。以谢世子之才,能和燕月先生成为朋友才是顺理成章。
谢弗眉目如画,温润似玉,那双镜湖映月般的眸子朝隐素望来,映月之旁又倒映出少女窈窕的身姿。
艳阳的天,一如隐素此时的心情。
原来这世上真的会有那么一个人,仅是看着就能让人心生欢喜。她以前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让她心生欢喜的人会是一个疯子。
然而这疯子长实在是好看,所以她也就不管不顾了。
有人小声道:“这曲子是谢世子所作,又在德院教习过,傅姑娘身为德院学子,同代课夫子合奏曲子自然有默契。”
说这话的当然是德院学生,意思是无论换成德院的哪一个学生和谢弗合奏此曲,自然都会有师生默契。
燕月先生似是没听到这话,看向隐素的目光满是赞赏。
“傅姑娘不愧是曾相国的弟子,琴技果然了得。与谢小友合奏之时不落下乘,可谓是半江浮绿半江红,旗鼓相当平分秋色。”
评价之高,令所有人侧目。
雅集对于文人墨客和世家姑娘公子而言,是最易扬名的场合。人人都是满腹才情踌躇满志,恨不得一出手就艳惊四座。
眼下隐素得了风头,自然是有人羡慕有人嫉妒。
戚堂站在人群之中,面容抑郁。
他望着那如绿柳细腰灵动婀娜的少女,心中满是苦涩。如今他也只敢这么远远地看着,连往前走一步的勇气和资格都没有。
谢世子那个人…
明明以前看着是那么温和的一个人,仿佛与世无争,没想到竟是如此的霸道。如同守着珍宝的孤龙,不许旁人靠近半步。
“我记得傅姑娘以前追着戚二公子,没少给戚二公子送东西。你们还记不记得上回的仲春雅集,傅姑娘正是要给戚二公子送糖人,却不想摔了一跤,那糖人恰好砸中了谢世子。你们说,傅姑娘是不是那一次就移情别恋,看中了谢世子?”有人小声说。
此话引得那人的同伴极为赞同,道:“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的。照这么说,戚二公子还是他们的牵线之人。”
牵线之人?
这四个字让戚堂心头巨震,难道是因为他那时躲着傅姑娘,所以阴差阳错之下才让傅姑娘认识了谢世子。
为什么会这样?
他震惊之时,又听到人:“傅姑娘以前是送戚二公子一些小玩意儿,而今居然学到了些许风雅手段,倒是越发的高明了。”
有风似从梅山之上而来,压顶凌寒,仿佛艳阳瞬间都蒙上了冷意,
隐素不由自主抖了抖,那些人说的话她都听到了,心中暗自叫苦不迭。旧事被重提,她那疯子夫君怕是打翻了醋缸子,又要发疯了。
有人些只顾自己过嘴瘾,差点要害死她。
幸好她有准备。
她几步上前,从袖中取出一物。
“佛花配佛心,这花赠予世子。”
那是一朵花苞未开的莲花,上面还沾着水气,正是她方才趁人不备时在莲池摘的。
所有人皆惊,齐齐看着她。有人暗道这位傅姑娘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勇猛,居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给男人送东西。
没有知道她心里的苦,这样的风头她是真的不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