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爱人也好,仇人也罢,在这个时候,似乎都显得有些与我无关。
我可以感受到刘彻的怀抱,宽广伟岸,再不似以往那般弱小。我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桃花香味,这让我情不自禁的翘起嘴角。桃花香味,这是初恋的滋味。
回到我熟悉的床位,我知道,我是回长门宫了。隐隐约约,似乎有人在为我扎针,我有些朦朦胧胧的睁开了眼,以为是楚服。
“服儿……”我抓着那人的手,恍然间抓着了女子的衣裳料子。哪里是楚服往日那布衣?
“娘娘醒了?”这人的声音有些熟悉,但是并不是楚服的,显得有些温婉沙哑。我的视线开始渐渐的清明,这才瞧着了面前的女子,长相普通,低眉顺目,哪里有半分楚服的模样?
“你是谁?”
“奴婢晚香,是民间来的。负责娘娘的凤体!”那女子,眼神很黯,似乎看着我都充满了悲伤。
我直直的瞧着我面前的人,晚香?嘴角带着莫名的笑意,“你应该叫桃香,比较称你散发出来的桃花香味。”
那女子似乎神色有些慌乱,看着我,眼睛一睁一闭。
“娘娘的院子里,桃花开得旺。奴婢方才不过是在里面逛了一圈,没想到就能让娘娘闻着这般香了。”
我不再理会那女子,她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柳眉呢?”我一直这般躺着到底还是有些不舒服,本想靠着自己坐起来,却依旧免不了要受她的支撑。这让我瞧见了她的手,十指素白,骨节分明。我眼神微微一黯,冷冷的将她的手后拍下。
“将军夫人去给娘娘端药水去了,稍后怕是就该回来了。”这女子,就是说着话,那口里都有淡淡的桃花香味飘来。
我眼中的笑意渐深,却不知道究竟在笑个什么。
我的病一日比一日的见好,刘彻总爱来长门宫。听柳眉说,刘彻每次都是策马而来,来了之后,便又策马而归。
“阿娇姐,身体好了许多。”今日刘彻来的早,太阳刚刚有落山的趋势,他便出现了。我坐在我的桃花林下,身旁的桃花落了满地。
刘彻刚刚在我身边坐下,我便瞧见了晚香端了茶水过来。刘彻几不可见的僵硬了一下,这一切,却都被我瞧在眼里。就在晚香要走的时候,我忽然站了起来,脚步不稳。
“晚香,啊!”随之我便倒在了晚香的怀里,晚香身姿颀长。反应极快,几乎是下意识就扔了手中的盘子,将我紧紧护着。
“楚……!”刘彻猛地站起来,伸手指着晚香。那眼神,似乎是恨不得将晚香生吞活剥了一般。只可惜,刘彻刚刚吼到嘴边的话,被他生生的咽了回去。一把将我从晚香的怀里夺过来,恶狠狠的看着晚香。“出去!”
晚香看了看我,冲着刘彻施了礼,不卑不亢的捡起了托盘,独自离开。
“阿娇姐,没事吧?”刘彻将我抱在腿上,看似颇为关心我。我却只是心中冷笑,刘彻,你现在的表情到底有几分真?几分假?若是有哪怕半分的真实,那我也是高兴的。只可惜啊,这么会演戏的你,真的让我无从分辨。
我摇了摇头,“陛下怎么对一个女子这般凶恶?这可不是陛下一贯的作风。”刘彻拿着我小腿的手,忽然僵硬了起来。
“除了你,阿娇姐见过朕对哪个女子不凶恶了?”刘彻的话倒是说的极好,是啊,朕!对哪个女子都是凶恶的。你就从来没有真心待过女人吗?刘彻?
我几乎有些绝望的闭起了眼,生生的将眼里面的泪水憋了回去。我已经为眼前这个男人流过太多的眼泪了,再为他哭泣,实在是不值得。
“晚香挺好的,医术也不错。我每夜都是叫她陪的我。”这回,刘彻是彻底的僵了脸色。
“阿娇姐,你说什么?”
我笑了笑,状似无辜。“这几夜,我都是叫晚香陪的我啊。她医术好,有时候我难受了,她倒是第一时间就可以为我摆脱疼痛。晚香的性子也不错,最主要,是她身上还香香的。”
“够了!”刘彻忽然站了起来,满脸的愤怒。
我挑眼看了眼刘彻,刘彻啊刘彻,我倒要看看,到底是我们谁先忍不住。当真以为你们耍的把戏,我就看不见吗?
“陛下,怎么了?”我故作无辜,演戏,不是刘彻一个人的专利。
刘彻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方才朕和你说,要柳眉回将军府一事,还是暂且推后吧。以后,晚间要柳眉陪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