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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听的丫头一脸神往,“这是动了真情吧。”
要好的丫头虚虚打她,“死丫头,又思春。”
打闹着去了。
崔惊樾听着不是滋味,收拾药膏,“小师姐,你碰不了桃子,那冒牌货居然也忌讳桃子。太巧了。”
“命数吧。”
纪筝坐在秋千上,风起时,她掌心正好接住藤架落下的叶子。
干枯的叶子,因烈日曝晒,失去了光泽。
她轻轻感叹,“葡萄,该成熟了吧。”
空气中泛出若有似无的甜香。
阿张度过过敏的危机后,黎徜柏下令将府中桃子全丢了,送人的送人。鹧鸪院里,阿张送来的那几筐子,下场最惨,全部叫人踩碎碾成了汁,直接捣烂浇在花圃地上,作肥料用。
桃肉的甜香,至夜发酵,带着腐烂的先兆,包围了整座鹧鸪院。
纪筝呼吸间都是这种气味,喉头发痒,动辄咳嗽。
崔惊樾泡好茶,赶紧给她递过去,“快喝了,润润嗓。”
纪筝咳得双眼通红,慌乱着拿了茶杯就喝水,咳嗽才渐渐转轻。交换间,她那手背红肿的大片,还有锁骨爬出的密密麻麻疹子,都清晰落在崔惊樾眼中。
小道士大大的眼睛里,划过一丝冷意。瞳仁似乎变尖了一瞬。
“我们走吧。再在这里呼吸,你这夜都不用睡了。”
纪筝垂头。眼角咳出的泪,静静风干。
她不在乎。
“等。外面还有赵故的眼线。”
端阳节,从未觉得它到来得如此之慢。
阿张病好后,最不信术士黎徜柏听了清观道士的建议,在家中改了风水,又要为阿张过生辰,用喜事冲一冲病气。黎府为阿张的生辰宴,大操大办。
更有甚者,七年不曾开外宴的黎府,广发请帖。邀请各路官员富商赴宴。
这场宴会,名义是庆贺黎徜柏“义妹”的生辰。
“黎大还真煞费苦心。呵呵,这是要给阿张名正言顺的身份了。”崔惊樾气得咬牙切齿,拔院子里的杂草,“他有脑子吗?连小师姐的生辰都不记得?生辰对不上,这阿张肯定是假货,真是个高脑子少。”
纪筝抿唇不语。
生辰。
冬夜,及笄日,痛得她不敢再过,未曾再想。
崔惊樾挨近她,双手背在伸手,故意蹲矮了身子。而后仰起脸对着纪筝笑,眼神清澈,“我就记得,丢了魂也记得。”
纪筝微微偏过身。
崔惊樾:“不信?不信,小师姐考考我。”
“你的生辰是戊寅年……”
话说到一半,他想起雪夜里烧埋的废墟,喉头发哽,再也说不出话来。
若是没有那条鬼蛟。
小师姐的生辰,便是她的忌日。
他又……怎么敢记起。
纪筝反而挑挑眉,眉眼温顺下来。“你还记得师父们教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