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方才那是江姐姐吗?你们说什么呢?靠得那么近?”
“没什么。同她一道的生病了,求我找个大夫。”
“那找我呀。男女有别,看病,不如找我方便。”
黎徜柏但笑不语,将阿张放下地,“妹妹,今天开心吗?”
阿张:“开心!”
她转而去够黎徜柏的手,“虽然有点累。”
黎徜柏的手不着痕迹避开。转为抚摸阿张的脑袋,触手是鲛纱的触感。阿张的头发,在火中烧掉了大半,头皮大块都是斑秃的。火焰对人是很无情的。
他的眼里浮出哀伤。
“开心就好。我都会补给你的。”
妹妹。
双兄(四)
次日清晨,崔惊樾的烧退了下去。和发烧时一样无声无息,整个人也清醒过来。只是靠坐在床头,扶着脑袋喊头晕,身上也没有一丝力气。
问他昨晚的事,他想不起来。记忆还停在放烟花棒的时候。
“小师姐,你别难过了。”
纪筝掩饰住情绪的低落,“你昨夜着风发烧了,才退烧,且在屋子里养养。我叫人找大夫去,开药巩固巩固身体。”
崔惊樾不疑有他。
纪筝看他那天真无忧的模样,实在讲不出实情。
他们逃不出黎府了。
纵是端阳能去宫里,黎徜柏也会使法子抓他们回来。且看他这样子,在后宫亦有布局,否则不会如此自信,他们能不能见到淑妃,都得打个问号。
纪筝越想越心乱如麻。
当初想借黎府的势,驱使猛虎,就该想到今天会被猛虎叼进嘴里、动弹不得。
如此七上八下,心不在焉地等着端阳。
端午那日,一大早,纪筝难得仔细梳洗,上了细细的妆容,衣裳仍是挑素净雅致的穿上了,同崔惊樾一同等待淑妃的马车到来。
没等多久,但见崔惊樾跑来,咯吱窝里夹挟着两张板凳,“走,小师姐,愣着干什么,看戏去。”
“什么?”
纪筝还没反应过来,崔惊樾兜了包瓜子花生,大喇喇带她黎府的方向去了。
就在临街的小巷子里,找了个弄堂口,将小板凳一放,拉着纪筝坐下,开始剥松子。
纪筝低声,“赵故的眼线在呢。”
崔惊樾笑:“你瞧瞧赵故人在哪呢?”随手一指。
斜对面,纪筝万万想不到,西京中尉赵故,带人敲开了黎府的大门。
赵故身后跟着黑压压数列兵士,皆甲胄齐全配备兵器,那架势来势汹汹,比抓纪筝那时排场大得多。
周围看热闹的百姓已围得里一圈外一圈。
若不是兵士在黎府门前设了梐枑,恐怕场面早就失控。多少百姓好奇黎府里的规制,总听得说外头峥嵘轩峻,里头雕梁画栋繁华如仙境,只当是吹牛。此番逢着机会都想瞧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