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纪瑄也知趣,送完东西,瞧她健健康康没有生病,便心满意足回相府去。
白日里荒废掉的时光,他就晚上请教习老师补起来,其中辛苦加倍,自己睡觉的时候都少了。
他是没半句怨言的。
纪瑄的举动,纪相看在眼里,自在心里揣摩。其实老人家松了口气的。
虽然二公子人是收养来的,但是心,确实是系在筝儿身上了。
因而府中更多地予二公子方便。
不久,纪筝随扶摇子出去历练,走得着急,便也没跟旁人说。
纪瑄去了三清观,苦等不到人,从清晨等到深夜,苦等在门边。
有个双髻的小丫头,牙牙学语,自称叫羽秀的,撒丫子跑过来,拿手指点着嘴巴,“大哥哥,你找大师姐吗?”
纪瑄连连点头。
小羽秀苦恼道:“大师姐随师父历练去了,不知什么时候回呢。”
纪瑄如遭雷击,心里空了一大块,人都摔在门槛上。给纪筝带的新做的道袍、秋冬添的新被褥、自己雕的发簪,全部抛在地上。
怎么说走就走了?
连个口信都不留的。
他这时候慢慢意识到,在纪筝的眼中,他永远是个收养的义兄,无关紧要。
又想起纪筝素来冷冰冰的性子,本就不是什么心热的。有时与他亲近,其实不过做做场面样子。
一时心痛如绞。
恍恍惚惚回了相府,天感人愿,一场暴雨滂沱,浇头盖脑。纪瑄大病一场。病方好,他人又回了三清观去。
每日要跑个三两回。破费腿脚。
他记得纪筝不爱闲杂人等进观中,也就等在门边,遥遥问了句:“筝儿回来了吗?”
“没呢。”
有时是羽秀,有时是别人。
转眼过去三年。
纪筝游历回来时,就看见少年苦等在三清观门边,人都要半疯了似的。
她都有些吓着了。不敢上前相认。
这还是二哥吗?
两腮瘦得像削了进去。
听小羽秀讲,他一天来好几趟,纪筝看看山上山下这路,心里都瘆得慌,这腿不是跑细了,得跑成竹竿了吧?
二哥未免可怜。
纪筝看他在门槛跌了跤,她自己却想走后门避开了去。
反是师父扶摇子拉了她一把,暗中道:“我瞧他神魂不稳固,怕是会疯。”
只这一句,她知道,自己游戏不得了。
这个二哥,是她的家人。
由亲情,又生出友爱的爱情,这是后话了。
纪筝也说不清怎么,到底是个穿越者,有这样的因缘,逐渐地就对他上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