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片刻,周意顺着模糊思绪把暖宝宝拉下来放在怀里,不情不愿地说:“一天吧,冷得要死。”
果然啊。
能把一个横里横气的小刺猬折腾成这样,这一秒的慕青临觉得自己简直罪无可恕。
“不会再有下一次。”慕青临笃定地说。
周意,“话说得多漂亮都行,事要做了才知道。”
慕青临,“嗯,以后时间还长。”她会慢慢弥补,这回的也还需要一些解释平复。
慕青临拿出手机,点了段视频放到周意眼前,说:“台里有事,我临时被拉去出了几天差,在国外,工作强度非常高,还是我近两年没涉及过的领域,我如果不想在人前捉襟见肘,就要私下花费成倍的时间追赶,有时候忙得吃饭都想不起来,压力很大。”
“周意,我不是故意爽约的。”慕青临说。
周意没说话,从排斥到认真,跟着进度条一点点看完了那段视频。
慕青临出镜,全程英语,说的都是些绕口难读的专业词汇,却比红门巷里报道王八几人被抓那次更流畅,好像也比《平安江坪》里更舒服,更亮眼。
至少周意这么认为。
而且……
她刚伸手过来那个瞬间带动的空气贴着脸,有股风尘仆仆的味道。
是刚回来啊。
在外面顶着压力,一回来就找她道歉,还急得脚都崴了。
周意肚子里积攒的憋闷淡了一点,“你不是民生新闻的记者吗?咱们国家在国外还有民生业务?”
“没有……”慕青临被周意一句话逗笑,“其他频道的。”
“哦,原来还是个香饽饽。”周意瞥她,“你在你们台很厉害?”
慕青临握着手机的动作紧了下,顺手放进口袋,笑着说:“好歹省台,招人有门槛的。”
周意,“哦——”
应该是吧。
路畅说过,红门巷外面那些宽敞明亮的高楼,不是他们这种没学历,没见识的人可以进的,他还说那里的人也好像总比他们高贵。
这些话看起来都是真的。
否则,一个连粮油铺子葛叔都不喜欢看的民生新闻的小记者怎么挑得起这种大梁?
周意心里倏地被什么刺了下,很不舒服。
她很莫名其妙。
以前她从来不会觉得人有高低之分,物有贵贱之别。
今天这是怎么了?
周意使力抓了一下暖宝宝,针头出生出的扎疼拉回了她正在蔓延的不良思绪。
慕青临一直看着周意,发现她一会儿颓丧一会儿皱眉,为她还在生气,遂又加了一些诱惑条件,“有礼物的话,是不是就不生气了?”
周意瞬间就不想说话了,“谁要礼物了,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
“嗯,你不要,是我巴巴想送。”
“……”静默两秒,周意朝慕青临摊开手,“拿来……”
慕青临从裤兜摸出一个小小的徽章递给周意,“这次随访的纪念章,对方一个州长亲自发的,这款只有三个人有,绝版。”
周意百无聊赖地看着。
徽章看起来是纯金的,单单拿去当黄金卖就够赚一笔,更不要说上面独具异国特色的浮雕图案。
这枚徽章是友好纪念,也是对他们万里迢迢赴他国随访工作的肯定。
慕青临只用「绝版」两个字形容分量太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