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停,回头看。
白艾庭带着人,头也不回地往西廊的第一个教室去。
“靠。”
当下步子就往回转,快速上楼。
白艾庭带队进5班的同时,龙七也从前门进,白艾庭半句话还没出来,先被她堵在跟前:“扣分项报一下。”
全5班四十多人淅淅索索的晚自习讨论瞬间消声,取而代之的是此起彼伏的屏幕解锁声,有几个好事的把手机高举起,白艾庭身后的女生熟悉这阵仗,驾轻就熟地喊一句:“晚自习也算上课时间啊,开机就要没收的!”
而白艾庭的视线放到她右肩的背包带子上:“晚自习刚开始,你提早放学啦?”
“我家里人没签同意书,这会儿该放学就放学。我叫你报一下扣分项,白艾庭。”
“现在啊?”
“现在。”
“好,”白艾庭把记分板上的纸张翻页,“唰”一声响,“散发不符合学生发型扣两分,手腕不准佩戴首饰扣两分,裙摆不准高过膝盖扣两分,领带不符合制服佩戴标准扣两分,总八分。”
“你们对谁都这套标准?”
白艾庭点头。
“那上周你们整班的女生披头散发没见你扣,全年级手腕上戴得层层叠叠比我还夸张的也没见你到处抓。你们是挑着时间扣分的,还是挑着人?”
“仪表检查每周一次,这个时间段以外要是有不遵守着装规范的学生,你要是看见了可以报告给办公室。”
龙七抬起手,腕上的桃木红绳顺着手腕往下滑,挨着衬衫袖口。
“我手上戴的是本命年红绳,系的也是男款制服里的领带,学校规定穿制服,没规定女生只能打领结,我从头到脚除了鞋子都是校方发的,这四分你说说,为什么扣?”
“你要一分一分地掰扯?”
“谁让你们对我比较严苛,但凡我跟别人同样待遇,该扣的每一分我都服。”
“龙七你扪心自问,是我们对你严还是你自己不愿意守规矩?”
“我也要你扪心自问,在仪表检查这件事上你是不是针对我?”
对话暂停一秒,两人盯着彼此,然后,白艾庭点头。
“就算对你严格,用心是什么你不清楚?不是让你临时抱佛脚或者就地狡辩的,是要你天天都记着,”她说完,提取出一个宾语,重复一遍,“你。”
这会儿,5班里头,乌泱泱的学生再没一个低着头做作业的。
从讲台到后门,全部仰着头,左右盯着两人,尤其在白艾庭这么一句强烈“开战”意味的话掷地有声落下后,全数人阒寂无声,就剩天花板上风扇嘎吱嘎吱的转动声,和压低的呼吸声。
龙七看着她。
五秒后,点头。
“那希望你对关系户也这么严格。”
随即转身出教室,径直朝东廊尽头走,边走边从兜中掏手机,调相机模式,一路上经过的班级学生都从窗口门口探出头来,白艾庭那个礼仪检查组也紧跟着走到廊上,瞪眼望着龙七。
龙七走到1班教室前门,右手推,左手举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