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个从小就被掳走去做谍者的人,何时见过她真正的家人?又怎可能想到泪流满面?
他薄唇微勾,自嘲自己竟然会被这妖女的眼泪所迷惑。
联想起刚刚她与乌绍容的见面,下巴上微微的红印他是看出来的,那乌绍容也不是个怜香惜玉的,想必斥责了她,所以她才会如此伤心难过吧。
想到这里,司徒曜心中一凛,眸光又多了几分寒意。
江心婉可不知道他看似平静无波的面容下,思绪已经绕了这么几个弯弯,更不知道自己放出去的水灯最终还是被侍卫打捞起,将她的纸条呈给了司徒曜。
司徒曜看到一个纸条上写着“想家,想你们,我很好。”
他又展开另一张纸条,“保佑我发财吧!要挣好多好多钱!”
司徒曜:……
难道她没有骗他?可是,怎么可能?
她一个谍者,哪里和她真正的家人相处过,也是后面回京为了入宫认回亲人才认识了家人。何况,她上辈子那么个奢华程度,何时是缺钱的?
他略一想了一遍,还是觉得这个女人既然是谍者,做戏做全套,也许料定了他有可能会看到,自然不会在他能轻易得到的纸条上写清楚她真正的意图,如此便解释得通了。
司徒曜想随手撕了纸条,但又想起她垂泪的那一幕,将已揉成团的纸条又摊开展平,复又折好放进了水灯,重新放回河里。
不知怎的,他知道她在演戏,但那一刻依然觉得她是真的伤心。
他想,也许这字条代表的是其他意思。
如此,他便成全她,反正也是无意义的一种希冀罢了。
而在河流的不远处,萧锦和孟颖颖也在放水灯,孟颖颖双手合十许下愿望,往年她写的基本上是希望自己能早点独立门户,今年悄悄地加了一句希望自己能找到如意郎君。
她许完愿,转头看了眼一脸冷肃的萧锦,道:“赵大哥许的什么愿呢?”
萧锦看着茫茫河面上若无数荧光的水灯,还有岸上水街那攒动的人群,慨然道:“军歌应唱大刀环,誓灭胡奴出玉关。只解沙场为国死,何须马革裹尸还。”
既然喜欢的女子他无缘,那么战场就成了他唯一的追求。
孟颖颖哑然,“赵大哥,要去从军?”
萧锦不能说自己本来就是将军,只能附和道:“对,戎然虎视眈眈,大丈夫当保家卫国才是。”
她看着萧锦坚毅的面容,他其实长得并不粗狂,尤其脸型还是很瘦削秀气的,但是鼻上的伤疤给他添了粗狂和狰狞。
“也是,赵大哥一身武艺,倒真是挺合适的,说不定他日能够立下军功,从此飞黄腾达。”她想从军的确适合他,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