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倾接着说:“哀家就是去燕国看看桂儿,她马上要生了,前些时日一直来信催吾去,国君这样让吾怎忍心离开…”魏倾停顿了一下,又说道:“估计也用不了多久就回来,不过,妹妹放心,倘国内有事,哀家就派人接妹妹,汝只管安心于此。”
赵美姬苦笑一下,对魏倾说道:“就不劳君后费心了,妹妹不会走的,妹妹会一直陪在君上左右,姐姐就一路顺风吧!”说完深施一礼后,转身便走。
赵美姬和仇庄来到文公身边,但见文公此时满脸泪痕,大口大口的喘着气,仇庄见事不好,忙传了御医。御医诊治后,略见好转,文公又沉沉地睡去。
翌日清早,仇庄给文公喂了米粥,文公此时出奇的有精神,只见他双目有神,微抬手,示意让旁人退下,然后,伸手从绢枕内掏出自己的玉剑璏,递给仇庄,又攒足了力气说道:“按上面的名字,找他们…让他们里应外合,扶窟儿上…上…上…位”,文公话没有说完,声息渐无,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宫外,眼神由明变暗,渐渐地闭上了眼睛,头一歪,身一挺,撒手人寰了。
仇庄含泪将文公平放在龙榻上,派人给君后魏倾和国相赤章丘送信,没过多久,赵美姬就来到寝宫,见到文公,扑拜在榻前,涕不成声。
仇庄问道:“可通知了君后否?”
赵美姬冷笑一声:“走了,卯时不到,带着新君,就出宫了,由左将军郑雷亲自带兵护送。”
正在这时,赤章无丛带领着几个军兵来到寝宫,看了看文公,对仇庄和赵美姬说道:“国相现在正在议事,没空来此,汝等先不要声张,等国相发话后再说,谁往外传递消息格杀勿论,都明白吗?”说完,留下几个士兵在此看守,他便转身出了宫门。
一个小监凑过来对仇庄悄悄地说道:“大监,听前面人说,晋国来了个段大夫,国相他们正在议事,估计今日都不准来这里了。”
“没有良心、没有人性的一群畜牲!”仇庄骂着。
的确,赤章丘正在接见段干木大夫,两人寒暄几句,便入正题,段干木问道:“闻新君业已继位,可喜可贺啊!但不知老君现在怎样?”
赤章丘明知文公已经薨了,但他仍然回答:“一切安好,勿用惦念了。”
“吾此来,带吾主口信,让中山新君和国太去往燕国,什么时候可成行呢?”段干木关切的问着。
“已经出城了,估计一两天就可到达燕国,段相尽可放心。”
“国相运筹得当,在下实在佩服!”段干木一块石头落地,心想,回去可以向主公魏斯交差了。
这时,有值日官进来递给赤章丘一份战报,赤章丘展开看了一眼,便放在桌案上。
段干木又说道:“来时的路上,见姬窟之兵已抵近滱水河,要是过了滱水河,离中人城可就咫尺之遥了,国相可有退敌之策?”
“仰仗着别人的救兵,的确乃痴思妄想啊!”赤章丘暗讽着魏斯,“只有靠自己才行!”
段干木尴尬一笑,也不接话。
赤章丘接着说道:“哼!姬窟不过是逞一时之强罢了,现今的中人城可谓铜墙铁壁,非其它城池可比,吾中山国的精锐之师也正从四面八方赶来,到时,宁为玉碎,不为瓦全,鹿死谁手,也未可知。”
段干木恭维几句,便起身告辞回到驿馆,从人们便问:“段大人,咱们还要在此住几日?”
段干木笑着问:“怎么,害怕了?”
那从人说:“的确有点,这中人城要不了几日,恐怕就要成为战场了,小的们是怕大人到时想走都走不了了。”
段干木何尝不是这么想的,姬窟的军队只要过了滱水河就可杀到中人城了,他现在也知道公子倾已经带着中山国的新君去往了燕国,他此次的任务已经完成了,确实没有必要在此逗留下去了,他更不愿意看着赤章丘那张顽固不化的驴脸,于是,他对从人们说道:“嗯,也该收拾收拾了,我们明日一早就走。”
“诺。”从人们痛快地答应着下去准备。
段干木刚刚坐定,便转念一想,既然公子倾她们刚走不久,吾何不就此追上,并护送其一起到燕国,或者索性带着她们绕道回魏,如果能将公子倾和中山新君吉生一起安全地带回安邑,吾家主公手里握着中山国的君主,那中山国的命运岂不是任我们掌控了吗?于是,他又吩咐从人不要耽搁,赶紧收拾,马上就出发。
赤章丘派人送段干木回驿馆,便拿起桌案上的战报,只见上面写到:“左人令许期与姬窟内外勾结,致使左人城失陷,左人将军宫长野阵亡,副将阴单和参将唐毛退守滱水河一线,集结待命。”
赤章丘面色凝重,来回踱步,他后悔在左人城时怎么就没有识破许期呢?现在想起许期当时求他饶恕参与暴动的那些百姓,看来他们恐怕早就串通一气了,否则不会在他从顾城逃跑时,堵住顾城北门,险些要了自己的命!可恶啊!现在谁也不可信了!这许期一定是尸道一伙的人,看来尸道早就将中山国各个城邑的军政要员瓦解的所剩无几了,否则怎么会他在顾城连发多少命令调动周边的城邑出兵来救,却到了今日他都进了中人城也没看见一路兵马来到呢?难道只有赤章牤他们这些本族的人,才可以信赖吗?左将军郑雷可以信赖吗?他让左将军郑雷护送国君他们去燕国,不会出什么意外吧!想到这,他急忙命令将赤章牤唤来,他要派赤章牤带兵去拦截公子倾和新君,将她们带回中人城,因为他改变主意了,他不想让公子倾和新君脱离他的掌控了,他要拿她们做筹码,与姬窟血拼到底的筹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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